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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清脆明亮,还算好听,牛有道才知这是个女将,只因风尘仆仆穿着战甲看不出雌雄,顿时怒了,朝对方比出一根中指,另大声送出两字:“贱人!”
女将虽没看出他比出的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从对方的咒骂中也能判断出这手势绝对不是夸她,一普通小民敢正面骂官兵,胆子不小,有那么点意思,冷笑了一声。
她手下立刻有十几人张弓拉箭,对准了这边。
“我去!”
牛有道怪叫一声,怎么忘了对方有弓箭,早知不该骂人惹怒对方,一个翻身,噗通钻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一连串哚哚声,十几支箭羽钉在了牛有道刚才坐的位置,火光跳起,石板上燃烧的柴火被箭矢射的翻飞。
女将“咦”
了声,眼中愈发露出欣赏神色,发现这少年郎不简单,反应速度够快,一般人怕是已经吓的不知所措,这少年的第一反应却是预先规避危险,确认了的确是个好苗子,更加激起了她将之收于麾下的兴趣。
她抬手止住了搭箭欲再射的手下,一脸戏谑地看着,率队跟着飘流的竹排并行。
水下伸手攀了竹排边缘,冒头一看,牛有道才发现竹排上堆积的一堆干柴已经被火给点燃,赶紧挥臂泼水,将刚燃起的火苗给浇灭了,若竹排被烧毁了的话,没有载具凭他目前的身板怕是没办法将尸体带去上清宗。
见对方人马不疾不徐地在岸上随行,摆明盯上了他,牛有道攀着竹排,脚下划水,拉着竹排往另一边的岸旁靠。
女将随手从箭壶里抽出支箭,搭弓拉弦,嗖一箭射出。
牛有道回头跟着闪过的箭影看去,只见箭矢插在了对岸一颗歪脖子树干上颤动,嘴角不禁抽搐,起码六七十米宽的河道,能轻易射中对岸一颗不算大的树,对方什么意思太明显了,这是在炫箭技,在警告他,敢从对岸上岸,她就能一箭放翻他,别想跑。
牛有道的确有这念头,实在不行就给东郭浩然来个水葬,他溜上对岸跑人算了,不是他无情,而是水里太冷了,泡久了非丢小命不可。
女将嘴角带着戏谑笑意,一副看你能在水里泡多久的样子,领着人马压着骑行速度,盯死了牛有道。
而且还让人马拉在河岸开了长线,长距离盯守着河段,防止他潜水钻远了逃跑。
硬抗了一阵,牛有道牙关冻的开始哆嗦,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那位将军,小人跟你无冤无仇,何故以死相逼?”
女将回道:“无冤无仇?刚才贱人骂谁?”
“……”
牛有道无语一阵,又喊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不行?”
女将干脆道:“不行!”
牛有道:“究竟怎样才肯放过?”
女将:“很简单,来我麾下效命赎罪,做我的兵!”
如此刁蛮,去了还不被你折磨死?牛有道腹诽不已,他也不敢相信对方,相当怀疑对方是想把他骗上去收拾。
既然对方不讲道理,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大声回道:“当你的兵没兴趣,当你的男人怎样?”
女将冷笑道:“毛没长齐的东西,还敢嘴硬,看你能泡多久!”
一根箭搭上弓,做欲射状。
牛有道猛吸一口气,钻进了水里,抓着竹排下面编扎的藤,躲在竹排下面潜行。
然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遂再次悄悄冒头,结果一冒头,对方又作势拉弓,再次将其逼入了水中。
反复几次后,牛有道算是明白了,对方在耍他,可他还不敢不躲,万一对方真的射他怎么办?他现在有点怀疑东郭浩然的话,不是说那护身符能护他一路平安么,怎么不见有效果。
他不得不溜到了堆积干柴的位置躲避,干柴下面是东郭浩然的遗体,现在也顾不上会不会惹得箭矢伤及无辜。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他想办法脱身的时候,前方河岸出现了复杂地形,马匹难以再靠近河边行走,河流开始蜿蜒改向,远处出现了巍巍山影,河流似乎要流经山岳地段,流速似乎也加快了不少。
一名部从拍马到了女将身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女将眺望了一下前方的地形,略沉默之后,摸出了一面牌子,系在了箭上,上弓嗖的一箭射出,钉在了竹排上,随后大声喊道:“小子,听好了,今天看你陪本将军玩的高兴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
外面兵荒马乱,世道艰难,若是想通了,可持铭牌来广义郡找官府,自会找到我,别的不敢保证,保你吃饱穿暖却没问题,说不定还能奔个前程,别不识好歹!”
说罢拨转马匹,领着一行人马折返,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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