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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顿饭吃得算几个意思?常台笙静坐着不语。
桌上冷菜已上,苏晔与管事打了声招呼,道:“开席罢。”
他说完转回头,与常台笙道:“今日我也是客,不必拘礼,自在一些就好。”
常台笙脑海里还在飞快地盘算事情,再一低头,就看到一只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方才一只沉默不语的陈俨,竟是给她夹了一碗的冷菜放在了她手边。
她偏头看过去,对方脸上却是自信满满的笑意,仿佛在说:“我挑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常台笙压了一下眼角,目光移回来,没料身边的小丫头却将碗捧了过去:“我手短够不到,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吃的。”
她似乎是为了缓解常台笙的尴尬,但陈俨却道:“不是给你吃的。”
小丫头看看她,没说话,仍旧是抱着那只碗。
苏晔笑了一下,略略欠身对陈俨道:“你要和小孩子计较么?”
他随即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常遇递过去,脸上笑意暖暖:“慢慢吃,这是凉菜,不要吃太多,过会儿有热的。”
“谢谢你。”
常遇眸中溢出笑意,拿过筷子:“那我吃了。”
热菜很快上了桌,满席佳肴味道诱人,卖相也极好看。
常台笙筷子动得不是很勤快,陈俨见状蹙眉道:“不可能觉得不好吃。”
常台笙冷冷淡淡地睨他一眼,那边苏晔也是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恰这时,外头忽传来了管事的敲门声:“东家,那边陈尚书到了……”
苏晔偏头对外头的管事道:“知道了。”
他随即看向陈俨:“你父亲这次到杭州监工的事忘了与你提,既然他这个点到了,你现在过去见一面罢,总不至于……”
他话还未说完,陈俨霍然起身,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二话没说便出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三人。
常遇小心翼翼地吃着饭菜,常台笙则不说话,苏晔坐在对面,忽问道:“书肆这行生意还好么?”
“也就那样。”
常台笙脸上客气,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前些年我来杭州的时候,路过芥堂,那时芥堂的书还很少,昨日去芥堂的书肆看了看,倒是有些了不得了,当真不容易。”
这话听起来像是真心,但又有些别有意味。
“还好。”
常台笙一如既往地客气。
苏晔浅笑了笑:“听闻你与他签了契书打算刊刻他的稿子,这小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常台笙唇角动了动,似是一笑,随口问了一句:“您与他看起来似乎关系很好,相识很久了么?”
如此包容,且似乎能相处得比较融洽。
苏晔闻言略略低眉,手执瓷壶倒了盏茶,声音像轻叹:“也就那样吧。”
是连好友也算不上?
那个人果然是,没有真心罢。
常台笙接过苏晔递来的茶,浅抿了一口,又听得他道:“你我同辈,不必那么客气。”
他话音刚落,小丫头忽然放下碗,抬头望他:“所以我该喊你叔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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