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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清冽心下焦急口不择言,不再客气却多了几分霸道,“你既然醒了,就快来帮我看看怎样喂这孩子吃些东西!”
“真的有个孩子!”
江陵依着声源并坐靳清冽身侧,讶异有余更添莫名,却仍旧插科打诨故作叹谓,“清清,我不过是闭目小憩,你却连孩子都已有了,难道我也如那观棋王质烂柯回乡,一梦初醒却已沧海桑田!”
“我没气力与你说笑!”
靳清冽秀眉紧蹙没有好气,却也不与江陵争执,手下不曾停息半刻,终于从包裹中翻出几颗乌色菱角,喜出望外之际眉目有所舒展,“这个孩子被人抛弃林中,恰巧被我捡到。
你却只顾做你的黄粱美梦,对什么都不曾在意。”
“你竟然捡到了一个弃婴,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江陵唇角微微一沉,眉间晕起一片黯然,“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靳清冽一手仍旧轻轻拍摇着婴儿啼哭不止的身躯,一手拾起一颗乌菱搓去外皮,白了江陵一眼:“从正午时分到得此刻,少说也有三四个时辰了。
只没想到,你不仅好吃,却还嗜睡。”
江陵闻言面露疚意,好似有些顾影惭形,却也只是淡淡道:“下次我若再睡着了,叫醒我。”
“这个当然!
我也曾经贪睡,我娘就和我说,人若睡的太多,脑子也会变得不清不楚浑浑噩噩!”
靳清冽美目低垂,只深情望着怀中的婴儿,身为女子的母性,就在此时淋漓尽现。
只是靳清冽无从得知,江陵并非辛劳过度睡得死沉,而是固疾所累晕厥长久。
幼年之时的一场飞来横祸,曾使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生死抉择迫在眉睫,可是生之所念代价沉重。
他丧失了眼底的光明,亦舍弃了健康的体魄,生命换来了重燃的同时,却也被宣决了限时的判书。
十岁以前,他一月之间或会偶感不适,一年当中,却也不过病发三两次而已。
前些年时,不适之感渐渐重了,但他咬牙忍耐却也还能挺过。
只不过最近一两年的时间,痛楚间隔愈发短暂,病发时次愈加频繁,次次袭来都似历经一场言语难喻的苦难折磨。
江陵似是已能察觉,自己的身体不堪重负,自己大概就要时日无多。
“这个孩子为什么一直哭闹?”
江陵伸出手臂似是想要抚摸孩子,他也对这小小的生命充满了怜惜之意。
“这儿。”
靳清冽执起江陵轻抬的手腕,引领他的指尖划过婴儿稚嫩的脸颊。
江陵微微一笑手指轻抚,已然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只是孩子的小脸却仿佛过于冰凉了些。
江陵不禁眉头一皱生了疑虑:“清清,他好似饿得狠呢,我们快弄些吃食给他。”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
靳清冽抿抿嘴唇,将菱角放入口,含糊不清对江陵道:“你把手臂抬起来,帮我抱一下他!”
说罢轻缓将婴孩置于江陵怀中。
“嗯?”
江陵似是颇为不解,却还是接过了婴儿的襁褓,怀里即刻沉甸甸的。
婴儿虽是新生,个头却也不小,想来也定然是个大胖小子。
包裹婴儿的襁褓面料光滑走线考究,婴儿出身必然不俗。
江陵本以为是穷苦人家喂养不起,婴孩因而遭遇遗弃,可怀中婴儿分明八成来自富贵人家,遗弃一说自是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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