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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恩怨听过算数,钟小姐的总结很有道理:有钱人呢,才有资格烦恼,烦恼的程度和财富成正比。
这当然也是暗示唐方,方公子齐大非偶。
至于官微和唐方的恩怨,钟小姐收下了唐方的辞呈,叹了口气:“先放在我这里,我不劝你,也暂时先不批。
Whatever,人要么向钱看,要么向前看。
Fang,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但不妨耐心多看十天半个月再定,我也会帮你追踪一下,OK?”
唐方爽快应下,她无所谓钟小姐到底是想用她扳倒Vivian,还是利用Vivian向她这个老板更靠拢,总之以不变应万变,不差这十天半个月。
她转头就抛开烦恼专心工作,准时下班去菜场,拎了菜回家干活。
家里静悄悄的,太后和唐思成北巡归来,精疲力竭倒头就睡,天快黑了还没醒。
厨房里亮起了灯,舒缓的钢琴前奏流泻,清澈的男声开始吟唱。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或清脆或沉厚,流水冲过不同食材或舒缓或急剧,刀刃和砧板的亲吻咚咚咚地忽快忽慢,混合成了特别的变奏曲,矛盾又和谐。
唐方把所有的食材切配好,不自觉跟着音乐轻哼出最后两句歌词:“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像贝加尔湖畔……”
咿,她这是魔音入脑了吗?唐方伸手换了单曲循环,张继青的天外仙韵缓缓飘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脱下防水的猫头鹰围裙,换上自己专用的龙猫围裙,戴上多啦A梦的浴帽和明星同款口罩,唐方开了火。
做饭其实是件很消磨人的事,烟熏火燎催人老不说,众口还难调,出不来成就感。
唐方觉得自己可能是奇葩,她真心实意地喜欢做饭的整个过程。
看着食材浸泡在水中冒出气泡是一种享受,不同食材在手下或刀下断裂的声音也很悦耳,白菜要竖着撕才好吃,还会有晴雯撕扇的奇妙体验,包菜要横着撕,像毫不留恋的离别。
切土豆丝时如钢琴曲野蜂飞舞,韭菜断裂时会有嫩芽爆开的声音。
三个灶上的每一口锅,怎么用,按什么样的次序使用,如何只需最后洗一次还保证不串味,唐方都无需多加思考就信手拈来。
总之,当她掌控厨房里的一切的时候,身心愉悦。
更有意思的是,无论是洗切煎炒煮炸,都像是她肉体本能的机械动作,一直到最后洗完碗盘,她的思想一直处在悠游自在的状态,甚至更为活跃。
文字、影像、灵感各种信息纷呈踏来,和手上的活毫不相干也绝不冲突。
一番忙忙碌碌后,唐方架起油锅,倒入日本炸天妇罗专用的芝麻油,探针测油温到了一百二十度,放入处理好的排条,看着排条颜色转黄,捞出来沥油。
等蒸锅里最后闷三分钟的塘鲤鱼炖蛋取出来,唐方重新开火,升油温到一百八十度,二炸排条。
芝麻油炸出来的排条颜色更深一点,但外脆里嫩,和葱段蒜片青红尖辣椒碎洋葱碎爆炒,撒上现磨的椒盐颠锅翻匀,色香味俱全。
外头已传来了方树人和唐思成的争执声,两人睁开眼就互相埋怨对方都不知道定个闹钟。
唐方深觉人上了年纪,越活越像小孩子,笑着摇头起锅装盘:“吃饭啦——”
“糖糖啊,你这两天收拾房子已经老吃力了,还弄噶许多菜做撒?”
唐思成绕桌一周,连叹带赞:“白虾灵哦,塘鲤鱼炖蛋也赞,螺蛳屁股也剪得干净。
啊呀,这个叉烧色香味真是没话说。”
“又用手拿!”
方树人皱眉喝了一声:“你三岁啊?去拿筷子!”
唐思成嘴里塞了一块叉烧,进了厨房又探头出去:“老方,糖糖还烧了你最喜欢的椒盐排条。”
方树人把凉拌香椿和芦蒿干丝挪到自己前面:“糖糖侬少弄点,我在如东吃怕了,看见大鱼大肉没胃口。”
唐方在厨房了接了一句:“咦?上次回如东不是好多海鲜吗,贵妃出浴米道蛮赞。”
“啊呀!
过年是请了个大师傅包厨的好伐?昨天在你四妈家吃的,全是肉和内脏,腻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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