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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风雨落了满地的银杏叶,黛玉难得的有了诗性,唤了紫鹃备笔墨,只挥毫而就,却是一时就得了,只是细细的品味一番,又觉得有些悲凉了些。
歪着头瞧着满院的落叶,若是以往她倒是不觉得,只如今不过十几日,倒是觉得贾府的日子好似隔了许多年。
其实她昨日个听见风雨就有心起身,可惜香荷奉了王妃的命绝不叫她晚睡,连着紫鹃雪雁也被敲打了一番,只道是太医的话夜间不得好眠,长久于身体无好处。
有了这话,紫鹃雪雁自然不敢懈怠,竟然是跟着一块,但凡她夜间想要多看了片刻的书都不能。
像在贾府时因为思念父亲抹泪至天明越发没可能,头一遭这样,唬的王妃夜里跑了过来,竟然搂着她睡了一夜,哄她。
第二日黛玉自然含羞,再不好如此。
只可惜,世间之事哪有双全之法,她虽舍不得这儿,却也放不下父亲。
想着王妃,黛玉自然免不了想起她名义上的夫君,那人前日个跑过来闹了自己一遭,听香荷说想后来被王妃好好的训了一顿,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昨日个给王妃请安,有心问起又觉得不妥,偏王妃不提。
只是想着那人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若是挨了训斥该是如何,其实他也没真怎么欺负她,黛玉轻吐小舌,反正她没想害他挨骂的。
那日他说得话,黛玉后来细想却明白他其实并没说错什么,虽然本心是好,可惜黛玉心里却怎么都存了疙瘩,若非后来他安慰自己用膳说得那些话叫黛玉稍改了些许的印象,只怕压根不愿想起他。
徒元睿自个跑到碧云阁同黛玉说话用膳,回去就叫陈王妃逮了个正着。
陈王妃早得了消息,知道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又欺负了她的乖儿媳自然没有好脸色,又得知他竟然应了黛玉归家之事,只当他真的厌了黛玉,要想着法子送了她家去。
好顺了己心,越发的不待见。
幸而徒元睿及时解释,指天立誓只道绝无此心,陈王妃尚不信只道:“你历来是个乖觉的,但凡谁不合你眼,你面上不露,私底下却是动作不少,你嫌那张家姑娘痴缠,寻了机会挑唆的张家离了京城外放做官。
真当我不不知道你的性子。”
自家儿子不是好像与的陈王妃心中有数,因而越发信不过他,那张家的小姑娘年纪轻轻性子蛮横,不要说儿子就是她也瞧不上,只是这玉儿却是怎么瞧怎么合了她的心意,再没有叫儿子作弄了去。
“张家外放乃是张大人自己谋的,与儿子何干,儿子何曾是那等无礼之人,黛玉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儿子也不会害了她。”
徒元睿只道。
陈王妃狐疑的瞧着长子“你当真不嫌弃玉儿小你这许多,肯等她。”
徒元睿含笑道:“儿子原就没想着成亲的事情,玉儿小点,儿子却是无妨。”
“这话是你说的,我自然信你,但有一桩母妃可说在前头,咱们府里可没那些龌龊的事情,玉儿是小,但母妃可没瞎,你既然亲口应了,可就该守着承诺,万没有叫玉儿受委屈的道理。
再有林大人想来这几日就该到京中,你拿定了主意咱们也好同人说话,到底是咱们府里理亏,若是林大人有什么,你也该担待着。”
陈王妃想着自家长子虽然一向有些桀骜,但是确实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只是丑话还该说在前头。
她是王府的女主人,这府中的事情瞒不了她多少,睿儿身边的四个婢女侍候他时间长了,生了其他的心思她先是就知道,原本就打算在为睿儿择妻之前处理了,没成想后来睿儿出事也就无心理会。
只是如今玉儿进门,又兼年幼,有些事情却是放任不得。
徒元睿点头应道:“玉儿还小,西苑之事还要母妃费心。”
陈王妃意有所指,徒元睿自然明白,他倒是不曾虚言,对于成婚之事本就可有可无,并无多少期待之意,只不过是顺着父母之意。
如今一番错乱之下娶了黛玉却也没什么不好。
有了徒元睿这话,陈王妃才真的放下心来,如今只一心等着林海入京,两家好坐在来正经的商议此事。
至于那些不大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需多费心思,青梅当日就被陈王妃领会了主院,念在她侍候一场,尚未犯下大错的份上,陈王妃也不苛待她,只将她暂且留在主院,待过些日子寻了合适的人配出去。
黛玉满足诗性这才换了衣裳领着香荷紫鹃往主院给陈王妃请安。
路上碰巧遇上了徒元阳,两人一块走。
“我昨日在街上瞧见了几个小玩意,很是有趣,待会给嫂子送去,嫂子必喜欢。”
徒元阳道。
黛玉笑着问道:“你昨日竟是没上学,还有时间往街上去,仔细王妃知道了该说了。”
徒元阳闻言立时苦着脸双手合十求道:“嫂子,可不是我逃学,昨日个先生有事放了我先回来,只是没回母妃而已,好嫂子,你可千外别说漏了嘴,叫母妃知道了,我定是要挨说的。”
他们兄弟三人,徒元睿在禁卫军领了一个副统领的职位,徒元珺却是在宫里头的逸书斋念书,前些日子为了徒元睿的伤回了府中,如今徒元睿伤好,昨日个已经回了宫中,下剩的徒元阳,陈王妃不愿送进宫里,到底是让永安王另寻了一个个名士做先生。
左右是学学问,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没有科举出仕的可能,长子和次子都争气,陈王妃对幼子更多的是盼着他和顺。
黛玉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轻叹口气道:“你也胆子太大了,也不带几个人,就往外头乱跑,仔细伤着了,王妃该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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