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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不知道我爹此刻发现我不见了没有,可能已经派人出来寻我了。
等与壮士干了这坛酒,我就要开溜。”
白衣少年一愣,怔怔的看着她道:“你……你是……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露‘嗯’了一声:“你听说过?”
旋即深深叹了口气,“你听说过也不奇怪,唉,我们上官氏有名的很。”
白衣少年垂眸道:“上官氏单在我朝出过两个太后,一个皇后,三个将军,两个宰相,可谓累世簪缨,功勋卓著,姑娘谈起身世为何竟叹息不止?”
上官露撅着嘴咕哝道:“有什么好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官儿当的越大心里估计越瘆的慌,怕功高震主啊!
更何况人们谈起上官氏,就要论太后,论已殁的淑妃,我的家族又要被提出来鞭尸。”
“坦白跟你说吧,淑妃娘娘我见都没见过,太后就更别提了,不过就是同一个姓而已。
真论起关系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从前上官氏得意时,父亲还尝惋惜过,每年大节时都不够格到京里去拜会,怕京里的人以为我们是故意上门去打秋风。
而今上官氏都被砍头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们这偏远的一支还未受牵连,父亲又感慨还好是旁系,陛下圣明,不曾连坐。
皇恩浩荡,甚至把他提拔到这儿当个地方官,虽然我爹对斡旋三十六国感到非常痛苦,一来语言不通,二来诸国风俗迥异,委实众口难调,但好歹是个官儿。”
说到这儿,她红了眼眶:“大抵还是受了这姓氏的庇荫吧,才能让我们一家衣食无忧。
所以我爹也说了,好也好,坏也好,我生来是上官家的人,很多事情便无可避免,就如同眼下……”
白衣少年随着她哀怨的语调,神色也肃穆起来:“姑娘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上官露耷拉着眉眼,委屈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京里来人通报,说是陛下瞧中我,要我当大殿下的正妃,我就纳了闷了,陛下都没见过我,他怎么就把我给瞧上了?论德言容工,京里的名门淑女多的是,大把大把的,怎么就落到我的头上来?”
“我从小跟随父亲驻扎乌溪,很多人说此地苦寒,来了之后才知道别有洞天,这里有高绥的狐裘,大夏的明珠,仙罗的美玉,更别提三十六族各式各样的美人。”
上官露说到这些眼睛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这里各色人种汇集,彼此交换货物,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动辄打杀,茹毛饮血,而是民风淳朴,融杂贯通,倘若真的出了事,那也是出于交流不畅而产生的误会,亦或者遭逢饥寒交迫无奈而为之。”
“姑娘此话有见地。
在下敬你一杯。”
白衣少年抬手,一盅酒一饮而尽。
“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
上官露托腮望着窗外的烟花,“跟各族的人混的久了,不敢说自己见多识广博,但好像你从哪儿来,大抵都能摸出个门路。
唉,就说今天的上灯节吧,普天同庆,买卖人都出来摆摊,京里是天子脚下,繁华是应当的,但这繁华也是有限的,乌溪却不同了,什么都有呀,我们吃完了烤全羊,还可以试试珍珠南瓜粥,茄瓜闷煲饭那里肯定也是人满为患。
江南的乌篷船里在琉璃河上卖生滚的鱼汤,逛灯会的男女若是买了一样的昆仑奴面具或许就此结缘……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不想离开这里。
京师有京师的王气,睥睨九州,然天下如此之大,多彩多姿,我情愿自在遨游。”
“特别是听人说大殿下脾气糟糕的很。”
上官露把手凑在嘴边,神秘兮兮的对他说,“我又是闲不住的,嫁给他我肯定天天被家暴。”
话音刚落,白衣少年一口酒就险些从喉咙里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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