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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筠也将嫤姐儿提溜回地面,挑眉笑道:“那你做什么?”
逢春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我在旁边,看二爷怎么扎小辫呗。”
如意苑美好生活的一天,从姜筠亲自给儿子女儿扎头发开始,一家四口收拾妥当后,踩着湿润的青石地板,往明萱堂行去,一路之上,瞧到许多被打落的花朵,还坚韧留在枝头的,均沾着雨露的芬芳,请安回来后,一家四口共用早饭,饭毕,姜筠自去书房上课,逢春也开始新一天的主妇生活。
次一日中午,逢春被一连串的噩耗,几乎砸懵了脑袋,姜筝生产不顺,母子俱亡,赵氏夫人闻此惊讯,中风在床,小赵氏行走不慎,摔了一跤,孩子小产,姜简急怒攻心,吐血昏厥,命悬一线。
一个月后,小产后的小赵氏病故。
再小半个月后,已然临近中秋,四月即出门远游的长公主夫妇返京,秋高气爽的天气,阖家女眷在府门外列队相迎,这日,正逢休沐之期,姜大老爷、姜二老爷、姜策、姜筠、姜筑亲去城门外相迎。
待衣饰华丽的长公主,缓步从马车上走下时,等在府门口一众女眷,纷纷行礼问安,嘉宁长公主微笑着让众人免礼,看了看两个儿媳妇,又瞅瞅两个孙媳妇,在韩雅快六个月的大肚子上顿了一下,然后招手让嫤姐儿和晏哥儿上前,面色和蔼道:“不错,又长大了不少,两个小家伙,还认识我是谁么?”
嫤姐儿小嘴一张,甜甜喊道:“曾祖母好!”
长公主满意地摸了一把嫤姐儿,笑赞道,“嗯,真乖!”
又拿眼睛去看安静秀美的晏哥儿,只见晏哥儿有模有样地拱手作揖,嫩声嫩气的唤道,“曾祖母安好!”
长公主挑眉一笑,也夸奖道,“好,也是个乖娃娃。”
长公主在大门口略停一下后,就坐入软轿之内,一路被抬回颐华堂,因车马劳顿,洗尘宴便安排在晚上,晚宴散后,迎着舒爽凉快的夜风,逢春和姜筠领着俩孩子一道回了如意苑,回去之后,姜筠自去沐浴洗漱,然后挑灯读书,逢春则先陪俩娃娃去西厢,给他们一一洗了小脸蛋、涮了小脚丫,再分别哄他们入睡。
事毕,逢春离了厢房,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行走,到游廊尽头时拐个弯,守在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逢春跨进屋内,脚步一歪,直入姜筠所在的小书房,听到有轻盈的脚步声进来,正持笔写字的姜筠抬起头来,笑道:“都睡了?”
“两个孩子玩累了,睡得快。”
逢春笑着应道,走到姜筠的书案之前,摸了一下茶杯,见水温已凉,便去给他新换一杯热茶,“二爷,仔细眼睛累着,歇一会儿再写吧。”
姜筠是个很听老婆话的汉子,媳妇叫他歇眼睛,他立即从善如流搁下笔毫,且长臂一捞,将体态柔美的媳妇拉到腿上坐着,逢春安静地偎在姜筠怀里,低低叹道:“这两个月……过得跟做梦似的。”
微默一下后,姜筠淡声接口:“事儿……还没完呢。”
逢春明白姜筠的意思,姜简大受刺激下,彻底病入膏肓,眼瞧着快不行了,赵氏夫人犯下弥天大错,现下又中风在床,离被‘病故’的日子,估计也没多远了,赵氏与高氏的情况还不一样,高氏能在荒园里慢慢熬着,赵氏却不能,赵氏病故之后,侯府的姜大老爷就能再续娶正妻,有了年轻健康的新妻子后,便有可能再诞育嫡子。
夫妻俩静默一阵后,姜筠抚着逢春的后背,忽然轻声开口:“那一日,你说大伯母和简大嫂子有些怪怪的,你……到底是怎么瞧出来的。”
逢春闷声道:“说不清,就是感觉不对劲嘛……二爷,你说,那份告密信,到底是谁写给大伯的?”
以她的角度来看,其实赵氏的行事非常隐秘,除非时时刻刻有人监视着,不然,绝难暴露这种闻者色变的丑事。
姜筠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好,但大伯母的所作所为……实不可恕。”
逢春的嘴角微抽,要挟儿媳妇给自己儿子戴绿帽,这等荒谬绝伦的事情,赵氏居然也能做得出来,逢春真是大开眼界,且……无言以对:“爵位有那么重要么,大伯母这么一来,害人又害己,她图的什么呀。”
姜筠低声回道:“真是个傻瓜,大伯母此举虽然铤而走险,但你想一想,若是事情没有败露呢……”
逢春低低接口道:“若是事情没有败露,简大嫂子顺利生下儿子,哪怕简大哥日后病亡,也算后继有人了。”
换言之,肖想忠敬侯府爵位的人也都可以退散了。
夫妻俩略说一会话,姜筠又喝了半杯热茶,然后继续读书写字,逢春轻轻托起香腮,坐在一旁陪着,经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拼凑,逢春已基本得知这一系列事情的始末。
姜简大哥总也无后,身为其母的赵氏夫人,不仅心焦,似乎还陷入了一种魔怔,她的移花接木计划,应是从休弃吴氏开始的吧,换掉年岁渐大且总也不育的吴氏,换上自家年轻健康出身卑微又好掌控的庶女,再以小赵氏的生母和亲弟为要挟,逼她与别的男子偷欢,若是怀上孩子,就拿来充当姜简的种子。
侯府女眷轻易不能出门,不过,在去佛寺上香祈福的掩饰下,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据闻,小赵氏每与姜简同过一次房后,赵氏就会带她去普济寺进香,明为祈求小赵氏能够怀上孩子,实则,赵氏在普济寺附近刚巧有一处庄子,赵氏与小赵氏每回进过香之后,并不在普济寺内留斋饭,而是去她的庄子用午饭,午饭过后,赵氏夫人都会在庄子内小憩一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赵氏去与赵氏夫人安排的男人偷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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