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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一语,又是惊得慕瑾说不出话来了。
凌都的皖楼,便是当年她与南茗常去的茶楼,那么,这名女子所说的话,便显然是属实的了。
慕瑾轻抿着唇,心下一片苦涩。
那名唤丝竹的女子却并未停歇,紧接着言道:“不过,那皖楼的老板,确是个好人。
当我赚够了回南越的银两之时,他便准寻民女离开了。”
“只是……”
说到此处,丝竹的眉眼间难掩伤怀:“只是,民女到了南越之后却发觉,这南越之人是不听黄梅戏的,民女便无处可去了。
还好……皇帝张贴了的皇榜,说要在民间寻这会唱黄梅戏的人,民女才
不至于横死街头。”
故事的原委竟是这样,慕瑾只得轻叹了口气,不得言语。
尽管慕瑾一直都知道,越凌两国的战争让天下生灵涂炭。
可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再次被这种刺痛感悄然的搅动了。
这是谁之责呢?
慕瑾思虑着,这个豆蔻之年的女子如今无家可归,没得选择才入了这南越宫。
说到底,凌国还是要负些许的责任的。
那自己……便将她留在身边好了,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如此思虑着,慕瑾便轻声的咳了咳,缓道:“那你们便先在贤灵宫的偏殿中住下吧,我一会便差人收拾一下屋子。”
许是心中带着些许的愧疚,慕瑾也未再顾虑那么多了,便冲着身侧边的若荷道:“你和若兰一起,去将那偏殿的侧屋收拾出来。”
若荷闻声便应了下来,匆匆的下去收拾了。
“你们也随她去吧。”
慕瑾轻声的冲着这几名唱家说着。
那几名唱家听闻了慕瑾的话,便谢恩随若荷下去了。
唯有那位会唱凌国戏的丝竹,半晌都未曾有动作。
慕瑾见她愣在原地,便询问道:“丝竹,你可还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
丝竹轻声道,她迈着步子朝慕瑾的身侧渡了两步,缓言之:“民女在凌国国都的时候,还有一首曲子唱的甚好,那曲子名叫《今暮思》,待晚些时候,奴婢把那词曲给娘娘写下来,再同那几位姐
姐一同唱给娘娘。”
不知为何,听闻了丝竹的这话,慕瑾的心中一阵悸动。
兴许只是因为她提及故土的缘故吧,慕瑾如此想着,将那种心悸感压制下来,轻声的回应她道:“好。”
得到了回应,丝竹便也微弯着身子,请言告退了。
这一夜的月光有些许的朦胧感,天空中宛如隔着一层薄雾,月光倾洒在地上,落得了一院的清明。
已是暮春,这屋子里还是有些许的燥热感的。
慕瑾将手中的药碗轻轻的晃动,轻声的叹了口气。
这一夜是若兰守夜,她向来是怕黑的,所以慕瑾便也准许了她呆在自己的寝殿之中。
若兰坐在朱窗的旁侧边,眼眸盯着窗外的月亮。
不禁的惊觉道:“娘娘,这明月又从一轮弯勾变成圆盘了,若兰……竟然
在您身边侍奉这么久了,现在想来入这贤灵宫都好似昨日的事。”
她还是不习惯自称奴婢,慕瑾亦是也顺从了她,她本就不计较这些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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