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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湿呀沥沥,连绵不绝的细雨在诺大的屋檐上飘飘洒洒地滴落下来,在屋门外汇聚成一道朦朦胧胧的雨幕,遮挡着过往行人的视线。
眼下已进入了深秋,街上行人的衣色已然渐渐偏深,可如今屋外檐下的那名青年男子依旧身着素色白衫,一抹素白的颜色随意地搭在斜背的檀木靠椅上,男子手指间捏着一把长箫,明明眉目间带着淡淡的波动,可是几次碰在唇边的长箫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像是调试了许久的感觉,才能在淅淅沥沥的雨帘里偶尔听到间或的一两声箫声,时断时续,在凄风冷雨里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哀伤。
像是遗憾。
昔日成王今作古,飞电可曾有人留?
肖容敛曾听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世事沉浮,沧海桑田,无论如何变迁,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生去留而停驻。
无论有谁死去,有谁离开,世事都会始终如一地走下去,没有谁会因为失去谁而为难得了这个世道。
肖容敛微微抬首,看着头顶的青瓦长檐,忽然就想到这句话。
这世上总该是有例外的。
比方说,要是他死了,方麒佑怕是会忍不住为难为难这个世道。
这人不好过了,总要让这全天下的人都跟着不好过才行。
肖容敛少有地不走心地想着。
就在这时,院门被底下的人打开,进来两个身披黑色大斗篷的行人,两人都从上到下遮掩地严严实实地,除了眉眼之外全身上下没有别的地方露出来。
两人显然都是淋雨过来,进来后也没有抖一抖身上的水,直接沿着栏杆穿过长长的走廊,双双走到了肖容敛面前。
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肖容敛的神情已经变得变得十分平缓,眉目间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
他不作声地看着了两人一会儿,片刻后才淡淡道:“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今上秋闱过后就要在望京国子监内设立女学,之后女官的议程也将会搁上提案,其中会遇到的阻力我不说你们也清楚。
今上的态度很明确,女官制在大虞势在必行,所以我们要在其中造势,减少它推行下去的难度。”
这就是要散布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动用探子影响民众的言论了。
至于怎么做,这两个人都是熟手了,闻一知十,自然不用再怎么提点。
“第二件事......”
斜靠在背后舒适的凉檀木靠椅上的白衣青年的话顿了一下,搭在膝上扣住长箫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才继续缓缓道:“今上要立太子了。”
是的,虞承帝要册立储君了。
尽管虞承帝膝下嫡子女拢共只有三个,不过因为方后贤德,在后宫中从不弄权打压排除异己,反倒对宫里的妃嫔以礼以待,一旦有妃嫔有孕都会对她们照顾有加,宫中妃嫔但凡怀孕者少有意外,其他的高位妃嫔多少也都有几个孩子,虞承帝加起来也有十多个子女,并不是子女匮乏的帝王。
只是虞承帝生育子女年岁较迟,二十二岁上才有了头一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嫡长女宁熹,时隔三年后才有了嫡长子周宸,到了如今周宸也不过只有十三岁,其他的子女就更加年幼了。
所以多年来,朝中的萧氏一脉始终都以皇子年幼尚且不明资质为由阻止承帝册立太子。
只是如今周宸也有十三岁了。
无论从嫡从长而言,周宸都毋庸置疑应当担当储君之位。
更何况,十三岁的大皇子,也能看出来资质了。
准确地说,周宸非但不是才能平庸品德昏聩之人,反而心性聪颖才能出众,文辞数算天文地理各个科目都可以算得上远胜同龄孩童,小小年纪就老成持重,行事之间可称得上有大将之风,很得承帝的看重。
正是因为这样,周宸长到如今已经出过好几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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