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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桓靠外侧躺,躺不下,便将林煦往里拱了拱。
林煦连忙抱着膝盖往后退,一直退到墙根,面上还是茫然。
小心翼翼地问:“你晚上要睡在这儿吗?”
魏桓翻了个身,朝向林煦侧躺,一手支颐,一手缠绕着她垂在腰间的长发。
“阿煦,你知道吗?山里是有狼的。”
林煦懵懂地看着他。
魏桓眼中微闪,突然笑了一下,目光从手中黑发上抬起,对上她的目光,毫无铺垫地转了话题:“阿煦和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啊?”
林煦整一晚上都跟不上他的思路,干脆自暴自弃,眼睛斜睨,模仿他的语气说话,“阿煦的师傅常从那个人家里买药材。”
“原来是这样啊。”
魏桓慢吞吞地说,继续拨弄发丝,又问,“阿煦知道那个人是谁?”
“自是知道,他不就是云家的二郎。”
“对,只是云家的二郎。”
魏桓垂着眼皮,想起云朗跳上屋檐的步子,和他对慕容渊恭顺却不恭敬的奇怪态度。
所以他来万福寺,应当和慕容渊是有关联的吧。
阿煦知道云家和慕容渊之间的关系吗?
不过没事,他不会让她牵扯到这件事里来的。
云家二郎,对她而言,永远都只是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
想过这事,魏桓解开手指上的发丝,他慢慢撑起身,掰着林煦肩膀,将她摁在榻上。
“好了,快睡吧。”
——
榻上实在拥挤,沉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林煦背对魏桓,腰间搁着他一条手臂。
黑暗之中,她一双眼睛炯炯地发着光。
她不敢有什么动作,压在身下的那条胳膊已经有些发麻。
许是今天事情太多,许是之前也曾同衾而眠,许是她终于在漫长的斗智斗勇中自暴自弃,反正最后莫名其妙,没有抗拒。
于是在这寺里绝对寂静的黑夜,她呆呆地睁着眼睛,再睡不着。
其实刚才是睡着的,只是做了许多的梦。
梦里是些子虚乌有的事,她竟梦见魏桓双目赤红,似是已经失去理智,他反手一挥,手里长剑就划开了师傅的脖子。
血喷溅出来,她上前去捂,又从她的指尖往外冒。
魏桓上前撕扯她,要把她带走……她又梦到,魏桓将她关在别院,春去秋来,她见不到旁人……她梦到梁明辰死了,又梦到自己死了……反反复复的梦,搅扰得人无比心慌,醒来好久,才慢慢地平静。
林煦有些无奈,她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后背十分温暖,似乎带着镇定人心的功效,只是她想再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眼见屋内渐渐透进一些微亮的白光,林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放弃了。
魏桓睁眼时,便见怀里的人翻了个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里似乎带了一点研究。
刚睡醒的嗓子有些哑,他紧了紧胳膊,问:“怎么了?”
林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
魏桓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尚显昏暗的窗外隐约透着一点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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