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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谢兰心,她先把衣裳发髻换了,换回原来的妇人打扮,又洗了脸,将擦在脸上的东西抹去,一如以往温婉的模样。
只是到了主屋前,见门窗紧闭,微微地皱了皱眉。
“王嫂子,你相公好的很,不过……睡了几日,别见怪。”
谢兰心摸摸鼻子。
二人打开门,扑鼻而来一股酒气,混着发闷发潮的怪味,使人不禁掩鼻。
屋里黑漆漆的,好容易才适应里面昏暗的油灯光线,看清了模样。
屋里有三人,两个小厮,正趴在桌边冲瞌睡,脑袋用手支着,一点一点的;还有个甄生,蓬头垢面、衣裳不整,半躺半坐靠在床脚,嘴大张着,鼾声如雷,手垂落在地,旁边还有几个打翻了的瓶子,残酒慢慢淌了出来,浸湿了衣摆裤袜。
桌上有吃过的残羹剩菜,一旁点着油灯,昏黄的光线映衬着周围纯黑的布幔,门开后,被冷风一吹,晃了两晃,豆大的火苗便耗尽了热量,呼啦熄了。
两个小厮身子一侧歪,醒了过来,瞧见来人,慌忙站了起来。
“怎样?”
谢兰心问。
一人道:“刚吃了些酒菜,正睡着呢!
咱耗了许久,也有些支持不住,眯了一会儿,姑娘莫见怪!”
她摆了摆手,冲甄生看去。
王氏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心丈夫,忙过去挨近了他,又是摇晃又是拍打,“相公、相公醒醒!
相公!”
甄生只是打鼾不醒。
王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回头看着几人。
谢兰心道:“无妨,他就是服了些蒙汗药,药力还在,睡个一天半日的就好了。”
说罢让二人将甄生架到床上,脱了鞋袜。
那两小厮还说着:“妈呀……这几日可熬死俺们了,光点油灯,若不是去外头拿菜,恐怕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二人的的脸色也有些菜青,眼窝微微塌陷下去,嘴里说着,口中却带着笑,间或嘲笑甄生一两句,并没有抱怨。
“辛苦二位,过会子去柜台,每人支一百文,好好休息半日。”
谢兰心谢过了,打发着欢天喜地的二人出了屋。
王氏将黑缎子扯了下来,打了一盆净面水,用手巾仔仔细细地给甄生擦脸。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砸落在他面上,轻轻吸着鼻子,一言不发。
这几日对他们,可能都不好过。
一个烂醉不醒,昏睡终日;一个女扮男装,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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