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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你这丫头,到底哪里去闲逛了?送个冬衣怎么会去那么久,莫不是你又闯了什么祸?”
一走进司饰房,陈司饰立刻倒背着手,一双狐疑的眼睛在柔止脸上扫来扫去。
柔止一触及陈司饰严厉的目光,一怔,猛地想起了玉雕的事情,她精神为之一震,猛地将双掌一拍,乌黑的瞳仁闪动着熠熠的光芒,“姑姑,姑姑,小的、小的终于想出这次内人比赛的法子了!”
“你说什么?什么法子?”
柔止走进两步,激动无比地看向陈司饰:“小的是说,小的终于想出了这次比赛的法子,姑姑,小的终于想出办法了!”
“你…想出来了?”
尚服局的东配殿有一间很大的香料库,里面不仅堆放了各种香料,还放了一大堆重达几十斤的伽南香木块。
伽南香其实也是一种名贵无比的香料,由于它的块头特别大,焚烧的时候会产生膻气,所以平时都很少动它。
两个人刚一推门走进香料库,柔止立刻飞一样奔上前,弯身从地上拣起一块伽南香,神情激动地对陈司饰说道:“姑姑,这次比赛的题目不是以太子册封典礼的服饰器用为题吗?既然配饰上咱们没法拿出新鲜的主意,那么,咱们为何不在器物上想出一套更好的法子呢?”
“器物?”
“是啊姑姑,小的听说,太子册封典礼的头几天,礼部和钦天监会将各种放置装饰摆件的宝案陈设于殿内的丹陛正中,焚香历来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小的认为,若要要制造出一种香味,就非得驾几口大铜炉,将满屋子熏得烟燎火气的吗?”
“…你的意思是?”
“姑姑,是这样的…”
柔止机灵地瞄了窗外一眼,复又凑近陈司饰耳边,详详细细说了一番,陈司饰听完,先是蹙眉沉思,接着,她猛地转过身掰着柔止的双肩,颤动着唇角问道:“好丫头,姑姑真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你,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柔止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不是小的凭空想出来的…”
忽略成王的事情,大致将上午在凤仪宫所遇见的事情说了一下。
陈司饰听后,摇了摇头,语气既赞叹又遗憾,“哎,真是聪明的孩子,只是姑姑万万没想到,这次比赛,我既然要全靠你的帮助…”
七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这日一大清晨,四大司房的女官们整理好着装,再次齐刷刷聚集在尚服局的正殿之中。
由于统领四大司房的周局正还没有来,各个司房的女官内人们都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柔止和陈司饰刚一进入殿内,人堆之中的罗瓶儿一眼就看见了她俩,“哟,这不是薛柔止吗?”
她上下打量柔止一眼,摇摇地走了过来,抿唇笑道:“薛典饰,看你这满脸春风的,想必你和你姑姑定有了什么好的注意吧?呀,这也难怪,陈姑姑是何等的人物,你们怎么会想不出好的法子呢?呵呵,我想呀,这次选拔女官的内人比赛,咱们这司饰房就只能指望你师徒俩争光咯!”
这是摆明了讽刺之语,因为上次陈司饰在周局正那里挨了训,加之这几日时不时的跟踪和打探,罗瓶儿早料定她们还没想出什么好点子。
不过,柔止只斜瞄了她一眼,笑道:“争不争光不好说,我只知道,根据宫中的内人守则,低品级的宫女在高品级的宫女面前,见了面是需要行一个万福礼的。
那么,罗典饰,你到宫中的时间比我久,该不会将这个规矩都给忘了吧?”
罗瓶儿整个人一愣,正待回嘴,奈何陈司饰就在自己面前,只得弯了弯身,没好气地朝陈司饰懒洋洋行了一礼,“小的见过的陈姑姑,姑姑早安。”
陈司饰点了点头,淡淡朝她“嗯”
了一声,柔止弯了弯唇角,冷笑一声。
随后,罗瓶儿站了起来,眨了眨眼,凑近陈司饰小声笑道:“陈姑姑,小的看,你这徒弟真是不简单呐,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名师出高徒’啊,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抢了你的风头吗?”
说罢,头一甩,扬长而去。
“‘名师出高徒’,罗典饰,你这话什么意思呢?难道你的徐姑姑不是你的名师,您不是她的‘高徒’吗?”
柔止并不是个一味忍让的人,她加大了嗓门以牙还牙,惹得在场所有的女官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司饰没有什么反应,其他司房们的女官们都抿着嘴隐隐发笑,谁都知道,司饰房的徐可莹是巴结万贵妃才当上一名六品司饰女官的,并没多大真本事,上次在这里,不也被周局正训了一番吗?
罗瓶儿涨红了脸,急忙回头瞪了柔止一眼,朝正瞅着她的徐可莹解释说,“姑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听柔止乱说,我是说,我意思是说、是说…”
谁知道她越描越黑,徐可莹右袖轻拂,冷哼一声,转过身再不瞧她一眼。
“有意思吗?”
耳边传来一道淡然的声音,柔止一愣,偏过头,接触到的却是陈司饰否定而肃然的目光,“丫头,难道又忘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狗咬人,有药治,人咬人,没药医!”
“…是。”
柔止嘟了嘟嘴,不情不愿低下头。
这时,殿外一声清咳,随后,尚服局的周局正步履沉稳地从殿门外迈了进来,她珠翠摇动,目光严厉地巡视众人一眼,“皇后娘娘和卫尚宫驾临尚服局,你们还不赶快跪好接驾。”
殿内一时寂然无声,众女官纷纷相似一眼,待回过神时,忙不迭地分列站成两排,齐齐撩衫跪了下来,“奴婢恭迎皇后娘娘,恭迎尚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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