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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过是水土不服而已,为何云辞面上的神情如此悲戚无力?简直跟哀悼死人似的。
夏嫣然心里忽然不太踏实,便用力拽了拽云辞的手:“您坐下陪我一会儿好吗?”
“嗯。”
云辞看着夏嫣然,又似是在透过她看着别人,眼神悠长而绵远。
他终是无言地坐到榻旁,夏嫣然便将头从枕上挪开,亲密地枕在云辞腿上。
“侯爷,我这般枕着您,腿会疼吗?”
夏嫣然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
云辞伸手抚过她披散着的一头青丝,有些爱不释手之感。
蓦然,曾为谁涤发的场景便清晰浮现在脑海之中。
“侯爷……”
夏嫣然的语气已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埋首蹭着他的腿:“我这会儿心里头,又欢喜又难受……”
闻言,云辞蹙了蹙眉,继而浅笑:“出岫,你今天话挺多的。”
话音落地,屋内立时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云辞只感到枕着自己双腿的女子浑身一震,再没了方才的撒娇与闹腾。
他犹自未觉有什么不妥,撩起夏嫣然遮住脸的青丝,俯身看她:“怎么了?”
夏嫣然紧了紧攥着云辞的手,娇滴滴道:“没事,挽之哥哥。”
言罢侧首抬眸,仰望着他:“四下无人时,能让我这般唤你么?”
只这一转身,夏嫣然一直埋着的另外半张脸也就此显露出来,右眼角下方的泪痣倏然出现,犹如一滴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素白的宣纸之上,醒目,甚至刺目。
显然云辞是被刺中双目,他立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无意识地直起腰身,云辞轻轻扳过夏嫣然的脸重新放回枕头上,笑道:“好,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唤我‘侯爷’。”
夏嫣然甜笑一声,又发现自己看不透云辞。
他的温和,他的浅笑,他的谦谦风度与体贴关怀,明明近在眼前,明明轻重适宜,可总是令她惶惶不安。
仿佛是沾了别人的光一般,虽然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夏嫣然重新躺回榻上,将半张瓜子脸藏在被褥之中,道:“今日没去向母亲请安,她老人家可会生气吗?”
“不会。
她命我好生照看你。”
云辞的声音又沉了沉,好像不大愉悦。
夏嫣然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低声着请道:“挽之哥哥,要不我去求母亲做主,将出岫纳到您房里来?”
“你说什么?”
云辞的声音从她头顶上落下来,犹如暴雨前乌云密布的天气,令人压抑。
夏嫣然讶然,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颤巍巍掀开被褥露出脸颊:“您不是喜欢她吗?”
云辞抿唇:“你听谁说的?”
夏嫣然委屈地咬了咬唇瓣:“从前只听说您从京州带回来个美婢,昨日才知道,她有七八分长得像我……”
说着说着,她已是想要落泪:“挽之哥哥,我心里好难受,您喜欢出岫,有没有一点原因是为了我呢?”
这一问,令云辞沉默良久:“你是我的妻子,不要胡思乱想。”
闻言,夏嫣然心中暗舒一口气:“那您对出岫,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你计较?”
“哪有妻子不计较的。”
“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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