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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过年的规矩很是繁琐,不过忙的人是胤禛和乌喇纳喇氏,舒宜尔哈作为侧室,只用管好自己小院那十几口人就行了,她反而比出嫁前还清闲些。
海棠院福利相当不错的,舒宜尔哈自己带来的几个就不说了,那是她的心腹,月例明面上跟大众持平,其实舒宜尔哈另有一份补贴,她们哪个手里都挺宽绰,就是府上分来的那几个,过年时舒宜尔哈也另备了一份赏钱,加上她一贯和气,对底下人从来没有打骂,只要不是别人的钉子眼线,她都一视同仁,那几个人渐渐开始把自己视为海棠院一份子,忠心度上升不少,舒宜尔哈也开始让蓝雨几个多带带她们,为几年后接替蓝雨等人做准备。
过年前后,宫里会有几次大型宴饮,舒宜尔哈都参加了,李氏因为生子有功,也有资格参加,四爷府就是她们两个侧室出席,跟她们同坐一席的是三、五、七几家的侧室,因为李氏比舒宜尔哈早进门近十年,她跟别的皇子府上的老资格的侧室就比较熟悉,又有养儿育女的共同话题,宴席上跟别人谈笑宴宴的,存心冷落舒宜尔哈。
这点小意思舒宜尔哈一点儿都不在意,她该干嘛干嘛,有人搭话就聊几句,没人理会她就笑着听别人说,并顺便观察这些女人们:诚郡王府上在席的是胤祉的侧福晋田氏,她在三十七年时生了个儿子,不过没两天就夭折了,三十八年皇帝大封皇子之后,胤祉就上书请封她为侧福晋;五皇子府的是他两个侧夫人,一个刘佳氏一个瓜尔佳氏,刘佳氏生了胤祺的长子长女,瓜尔佳氏则生了次子,两人实打实的竞争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不睦;七皇子的则是侧夫人纳喇氏,这位深得胤祐宠爱,目前已经生了二子二女,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刚满四个月,已经开始显怀,可以看出她脸上的骄傲和得意。
舒宜尔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侧室们,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儿子,除了太子家的侧福晋和她自己之外,别的侧福晋和侧夫人都是请封,只有她们是御赐,从别人的态度中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地位比那些请封的要高一些,怪不得总说侧福晋不算妾呢,不过地位高是高了,但是那些请封的都对她不太友好,倒也说不上针对,这些能得宠的女人们也都不傻,不会故意冷落她,只是不热情,态度比较冷淡,这也是她不热衷交际的原因之一。
其实也不怪那些人不爱跟舒宜尔哈来往,谁让她特殊呢,要知道按照规定,只有亲王、亲王世子和郡王的侧室才能称侧福晋,郡王以下只能称侧夫人,亲王可有侧福晋二人,这也是李氏、田佳氏等人是侧夫人的原因。
而在此之外,能够特殊的就是皇帝亲赐,这就是舒宜尔哈这种情况,她是皇帝下旨亲赐的侧福晋,即便胤禛爵位不够,也不影响她的身份,这么一来,别的侧室们自然对她心存芥蒂,乐意亲近她的人少之又少。
吃了一顿不太饱的宫宴,看着别人表演亲密无间,这就是舒宜尔哈的进宫之旅,从宫里回府,舒宜尔哈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鸡汤银丝面,一边庆幸这情形不会经常出现,顶死一年也就十回八回,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发飙。
年初二是太后宴请外命妇的日子,舒宜尔哈又留了初三那天给额娘和嫂嫂们回娘家,定好初四那天她们进府看望自己,本来老太太也想来,谁知她年前不小心受寒,病了一场,舒宜尔哈哪里忍心她带病来看自己啊,忙写了封信劝她,她这才没出门。
西林觉罗氏等人被接进海棠院时,舒宜尔哈才知道来的人真不少,额娘、两个嫂子、妹妹还有两个侄子,书和两个多月没见舒宜尔哈,一见她就哭了,而瑾和都不认识她这个姑爸爸了,看她的眼神陌生的很,不过舒宜尔哈哄了他一会儿,他就跟舒宜尔哈亲热起来,抱着舒宜尔哈不撒手,书和吃醋了,把他扯开,自己钻到舒宜尔哈怀里,得意的冲瑾和笑,瑾和话都不会说,急的啊啊叫,钮祜禄氏就骂书和不知道让着弟弟,瑚图里氏忙说没关系,最后丰宜尔哈一把抱起瑾和,他倒也不挑,很乖的待在丰宜尔哈怀里咯咯笑。
闹腾好一阵子,舒宜尔哈算是跟小侄儿亲热够了,这才把书和放下,让人给他拿了几样玩具玩,让丰宜尔哈带他到厢房去玩,她好跟额娘嫂子们说话。
照例问了问家里各人的情况,其实她都知道,她虽出不得门,但是丫鬟们没少替她看,家里的信也来的勤,不过她虽然知道,却仍想听额娘嫂子们再说一遍,而西林觉罗氏关心的是她在四爷府的生活,她也不隐瞒,好的坏的都说了,包括她跟李氏的矛盾,西林觉罗氏听完,点头道:“侧福晋真是长大了,这事儿你做的很好,就该把气势端起来,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欺的,你能硬下心肠不手软,我也就放心了,我跟你玛嬷在家时还说呢,你这孩子聪明是有的,就是容易心软,看你现在的处事,你玛嬷也不用担心你了。”
西林觉罗氏又说了许多叮嘱的话,舒宜尔哈都应了,看看左右都是心腹,西林觉罗氏低声说:“我还有句话要嘱咐你,你阿玛那年查了许多人家,发现孩子生得太早不容易站住,你心里有点数,最好等年满十六了再要孩子,可别心急。”
舒宜尔哈说:“额娘放心吧,嬷嬷们都说过,我心里有数,一年半载不会生孩子的。”
她本来就没打算这么早生孩子,一来年龄太小,二来她觉得安全感不够,总要用一年半载把身边的人理顺了,确保没有危险了才会考虑。
看她知道了,西林觉罗氏也不再多说,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你大哥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要的人已经找好了,等出了正月就送到你陪嫁的庄子上去。”
舒宜尔哈点点头,西林觉罗氏等人虽不知道她要的什么人,却没有人多问,钮祜禄氏和瑚图里氏分别替景顾勒和景顾吉传达了问候,主要是表态让舒宜尔哈放心,她两个哥哥是她的坚实后盾,而她的嫂子们同样持支持态度。
西林觉罗氏又说:“你那几个闺友想给你送些东西,又怕直接上门让你难做,让我问一下合不合适,那几个孩子人都不错,若是没什么妨碍,你就跟她们多来往,都是从小的交情,还有你选秀时认识的佟佳氏,下个月就要跟裕亲王家二阿哥成亲了,你出嫁时人家有添妆,现在也该还礼,是你自己派人去还是我替你准备一份?”
“我进了皇子府,本来不想跟程姐姐她们几家来往过多,怕她们夫家有意见,也担心别人多想,既然她们还念着这份情谊,我也不能辜负了,回头我就让人去看她们。”
舒宜尔哈说,“至于说佟佳妹妹那里,额娘你替我备一份礼送过去吧,我们爷不讨他二伯的喜,我还是回避些比较好,也省的人家难做,对了,我二哥还跟保绶贝勒来往频繁吗?额娘和二嫂回去跟他也说一声,咱们现在的处境,跟人家走的太近不好。”
西林觉罗氏和瑚图里氏都称是,众人聊了半晌,感觉没说什么话呢,就到中午了,舒宜尔哈留了饭,下午时胤禛出现了一次,虽然舒宜尔哈不满自己一家子都要给他磕头行礼,却也知道他是给自己面子,很是恭维了他几句,他也没多逗留,待了约半个小时就走了,等他一走,西林觉罗氏就说:“四爷还是愿意维护你的,他有这份心就好,你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你也要对人家好点,别让人家冷了心,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我瞧着你对人家有些敷衍,这可不行,他们这种人尖子,真心假意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样,不是把他往外推吗?!”
舒宜尔哈笑道:“额娘教训的是,我今儿是急躁了些,好容易见你们一回,只想跟你们多待一会儿,态度上难免有些敷衍,平常我不这样的,额娘就少唠叨几句吧!”
西林觉罗氏瞪她一眼,“是我想唠叨吗?你要能让我省点心,我哪里愿意管东管西的?以前教过你那么多,只希望你别忘了……”
“是是是,您就放心吧,您和玛嬷的教诲我都记着呢,当着嫂子们的面儿,额娘好歹给我留点脸面,有什么训诫的话您写信给我行吗?”
舒宜尔哈一看她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忙制止道。
西林觉罗氏看看两个儿媳妇忍笑的样子,自己也有些讪讪的,又瞪舒宜尔哈一眼,钮祜禄氏忙上前打圆场,众人另换了话题聊,就这么东拉西扯的,不觉半个下午又没了,四点多钟西林觉罗氏他们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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