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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具,是我一路拉过来的姑娘的,现在已经不再是我在车上看到过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大红色的长袍嫁服,很老式的那种,头顶还蒙着红盖头。
我一直担心姑娘的头滚下来,借着罗海一行人手电筒的光线一看,似乎脖子上又有了一些粗大的针脚,应该是被缝上了。
另外一具尸体,则是一个男青年的,应该就是我在遗照上看到的那个。
我说应该是因为,这具尸体的头颅,已经碎了,一片片的拼凑起来,根本就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五官交错扭曲。
脸上带着蜈蚣一样的针脚,也是缝上去的。
估计是出了车祸,所以才会这么惨烈。
那罗海手里面捧着陶罐子,脚下踩着奇怪的步子,像是在丈量着什么,很快用脚在地上划了两条线,吩咐其他人,把两具尸体抬到他做记号的地方。
等到众人把尸体放好,他又让人摆上两根粗大的红色蜡烛,其他的一些贡品点心水果之类的也摆放好。
之后罗海就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老头子,站在前面。
罗海的嘴里面不知道在念叨着一些什么,距离有点儿远,我听不清楚。
念了一会儿之后,就把手上的陶罐子放在地上,打开上面的盖子。
山里面没来由的起了一阵子阴风,打着旋。
我们老家那边管这种风叫羊角风,老人们都说,这种风最邪性,千万不要冲撞。
我还记得我一个小学同学,当年就因为调皮,往羊角风上面撒尿,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去了医院也看不好,差点儿烧成傻子。
幸好我爷爷多少知道一些手段,帮我那个小学同学解了围,但是奇怪的是,整个事情我只记得一个大概,具体爷爷是怎么弄的,我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羊角风一起就是两个,互相纠缠碰撞,强弱相当。
罗海举起陶罐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下来,撒到两具尸体上面。
罐子里面装的是灰,随着风洋洋洒洒,但是还是将两具尸体的脸盖住了。
随后罗海高声念诵,“黄泉路孤苦,结伴且同行,引路人做媒,双双赴幽冥……”
念得词儿文绉绉的,不像罗海能想得出来的。
罗海念诵的同时,地面上又起了一股小一些的羊角风,不断围着之前的两股羊角风打转。
很快,三股羊角风突然之间合在一起,风势渐猛,一时间飞沙走石,连我躲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都睁不开眼睛。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我才睁开眼睛,隐隐约约之间,我看到在惨淡暗红的月光下,一个肿胀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山窝窝的角落里面。
整个像一个气球一般,但是那张脸一直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楚。
身后跟着三个影子,不断地晃动着,看起来像是三个人,后面两个像是一对青年男女,并排走在一起,前面是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跟在肿胀的女人身后。
阴风下,我也只能看个大概,但是奇怪的是,其他人好像看不到一样。
那边的罗海已经停止了动作,跟老头儿说,事情已经办妥了,晚上的时候,他儿子和儿媳妇会过来给他托梦的。
等到梦到之后,把剩下的钱给他结了。
老头儿点点头,很快一行人就收拾好蜡烛贡品,抬着两具满脸是灰的尸体往回走。
我还愣愣的盯着那个肿胀的女人,冷不丁的一回头,山风似乎吹起了遮盖在她脸上的长发,露出了一张铁青色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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