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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守夜宫女,那步履声虽极力放轻,但因深夜万籁俱寂,仍能听辨出是男子靴声,而非宫娥绣鞋踩踏发出。
寻常侍卫内宦,不可能在这时候来这殿中,那么深夜在此的,就只可能是这座宫城的至尊。
幽色中,慕昭紧攥住指下捻金锦被,极力压抑惊惧的心跳。
……是皇帝……皇帝为何这时在此?是为白日之事来问罪的吗?可若为问罪,为何不日暮时就即刻发作,却要过上四五个时辰,深夜驾临?为什么……
惊乱下神思缠结,一时难想明白,而那轻靴声已愈发近了,就在榻前。
若只为问罪,她白日里已备好生死一搏的应对之策,可若为别的,若一朝天子夜至女子殿中,是为那种事,她这时气虚体弱,如何能挣得开去?!
惶急之下,慕昭在罗帐被撩起前忙闭眸假寐,试图混过眼前局面。
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有深邃的目光缓缓拂看过她的面庞,更要命的是,她放在被外的一只手还被轻轻握住,那人微有薄茧的手掌靠上她手腕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缠住了,就要被寸寸绞死。
在被强纳入宫时,她早想到侍寝一事。
她想皇帝纳女只可能为一“色”
字,想皇帝之所以要纳她,大抵是因燕王求请婚旨时,随呈了她的身世画像,那画像的画师为她增美太过,皇帝为此色心大动。
她想既是为色,那皇帝要强幸她,她只能舍了色相去拼自由,故而平日枕下都压着几支花钗,想若皇帝夜至临幸,她就拼划了自己半张脸,以求能离了这牢笼。
可偏偏今夜枕下空空,因她先前发怒时将钗都拔掷了,这时手边是一件可自保的利器也没有。
她哪里能想到,皇帝这老色鬼,竟连人在病中已“睡”
着了还不放过!
!
心已紧紧揪起来了,榻边的老色鬼却是变本加厉,不仅一只手握着她手腕,另一只手还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慕昭又怒又惧,假寐无法避祸,她也再忍耐不得,忙抽出自己手腕慌往后躲。
偏生殿内幽暗,她没有夜中视物的好眼力,向后躲的动作太过惶急,后脑正就磕在床柱上,只听黑暗中“咚”
得一声闷响,慕昭耳际嗡嗡,猛一下疼地人都懵了。
但当黑暗中紧追来一只手,要捞正陷跌在床角凌乱帷帐里的她时,慕昭忙从懵疼中回过神来,赶紧躲避。
可她如何能避开一名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在这一方榻帷中如是困兽,很快就被猎人捉在手中。
皇帝一手捞起她,一手不知要侵向何处。
慕昭怕极了,满心的怒恨与恐惧,使她在身无利器又极恨极惧时,偏首张口就去咬正执握她肩的手。
她心中有多怒恨,便咬的有多用力,直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她口齿间弥漫开来。
似因她将皇帝咬痛了,身前黑影身僵片刻后,那只原本不知要如何残暴侵犯她的手,只缓缓经落她后脑处,动作轻地近乎是揉了揉,而又似觉不知如何是好地放下了。
一时冲动意气后,慕昭也知自己狠咬皇帝手,是解不了当前困境的,可要怎么办,能怎么办呢。
绝望与无力如潮水将她淹没,病中虚弱的慕昭,渐渐连咬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慢慢地松了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在眼眶中悬滚许久的泪珠,终忍不住落了下来。
死寂幽殿内,除了殿隅滴漏,就只听得她气咽音堵的轻泣声。
许是觉得实在扫兴,身前的黑影僵立片时后,缓缓转身离去了,一重接一重的罗帷掩了他的身影,远处一声殿门“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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