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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迎晨光,一线清明。
室内椅座客满,净霖的白袖露出腕骨,在举止间愈现劲瘦。
楚纶弯颈垂首,侧脸隐没在拭血的手帕中,连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清。
他眸光挪向乐言,见笔妖微微啜泣着望着自己,欲张的口就仿佛混入一团难以融化的雪,变得笨口拙舌,无从狡辩。
“君上所言的一切,我一概不明白。”
乐言低语,“我遇着慎之时,他就是个凡人。
凡人的事,本就无从琢磨,怎能因这机缘巧合而怪罪慎之?他如有此等能耐,便无须受病苦折磨。”
“唯一能怪罪他的左清昼已命丧黄泉,如今这世间再无人能对他说‘怪罪’两字。”
苍霁说,“现下不过是询问他些许事情罢了,怎也这样吞吞吐吐。”
“子虚乌有的事情,慎之自然答不出来的!”
乐言倏忽张臂,挡着净霖的视线,哭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这儿风好。”
苍霁搭腿,悠哉地说,“你今日就是哭塌了这楼,我也不会移座。”
乐言被他闲适的模样气红了脸,又恼又怒,只肯挡着人,不许他二人再看。
净霖指尖微顿,突然对楚纶说:“你见他百般护着你,便没有分毫回护之心么?”
楚纶咳声渐重,说:“神君若不这般步步紧逼,我们也无须这样苦苦哀求。”
“若是今日这样算是步步紧逼,那么来日的苦楚就是疾风骤雨。”
净霖说,“天命岂是他随笔一提便能更改的事情?他为你私自篡命,分界司岂能放过。
所有苦楚皆由你们两人背负,那多舌之人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这样为他人做嫁衣,可曾怜惜过这笔待你的赤诚真心。”
楚纶说:“神魔祸乱,与我们何干!
既然要追究,何不从九天之上先开始!”
他音方落,便见净霖唇角似闪笑意。
“如能从九天之上追究干净。”
净霖讽道,“他又何必绕到你这里来。”
楚纶久滞,再看向乐言,心思百转,便已松了口风。
他道:“告诉我此事的……”
晨光忽扭,听得空中轻微地发出“铮”
声。
苍霁鳞片陡然覆现在双臂,他嗅觉灵敏,从椅上顿时暴起,将净霖扑滚于地面。
净霖落地不忙,一手画符猛拍向乐言两人,青光大现包覆于他俩人周身。
屋顶“啪”
的沉坠而下,木断瓦碎的瞬间苍霁再次听到那铮声倏地破风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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