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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若一事,让明玉山庄的一群小姑娘们都开始谨慎起来,也没那个心思一块儿聚了。
阿凝就窝在灵溪院里画画,时而和秦晚馥一起坐在紫藤花架下读书,如此安静了几日,很快又从西苑传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月色正好,西苑群臣夜宴,文皇后让暖恬郡主、荣宛、江璃芷等几位京中有名气的贵女也带到西苑来玩儿,和后妃公主们共宴。
景元帝当场指了文相嫡女文清瑜为郑王正妃,吏部尚书荣成辉嫡女荣宛和礼部郎中李灏致的庶长女李云娴同为郑王侧妃。
这李灏致去年刚从外任调回,如今官职虽不高,却颇受景元帝倚重。
其庶女贵为郑王侧妃,无疑表明了皇上对他的宠信。
荣宛跪在那里领旨谢恩时,整个人都是木的,心头仿佛被一盆雪水浇下来,凉得很。
景元帝倒像是赐婚赐上了瘾,给郑王赐完了婚之后,又想起郑王前面还有祈王未曾大婚来着,便又给祈王也指了两位侧妃,分别是江中丞的嫡女江璃芷和虞国公府的三姑娘陶新月。
至于祈王正妃……景元帝大约也不好意思就这么随便给人拉划一个,便说让皇后多注意着些,早些拟好人选,回头他再下旨赐婚。
这一消息,无疑让明玉山庄炸开了锅,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稍微了解景元帝性情的人都知道,这给郑王赐婚旨意多半是多方思量,考虑再三后才决定的,至于对祈王的……一时却摸不准圣意到底为何。
若说是临时起意,可江璃芷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她父亲的官位也不低,给她指婚多半皇上是事先过问过江中丞的意思的。
可若说是早有计划,那为何又没有正妃?
不管如何,景元帝这种厚此薄彼的行为早就屡见不鲜,大家也都不以为意。
其中公认的最大赢家当属文清瑜,百官无一不拱手恭喜文大人。
这日江璃芷回去后,特意去见了父亲江之沣。
江之沣叹口气道:“我江家不指望你去攀龙附凤,拓展权势。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为父也不多说什么,嫁了之后若有什么,可不许再来后悔。”
原来是江璃芷托了暖恬郡主在皇后面前拐弯抹角得说起了她和祈王暗生情愫,文皇后便做了一回成人之美的好事,在景元帝面前提议了这一对儿。
她是一国之母,郑王是她亲生,既然给郑王指了妃,也不好明着给四皇子难堪。
她的本意是想江璃芷为正,陶新月为侧,但景元帝最后的旨意却是两个都为侧,这是连她也没预料到的。
江璃芷虽然因侧位也心有不豫,但到底算是求仁得仁,回道:“父亲的教诲璃芷铭记在心。”
另一边,荣宛回去木槿园后,面上虽然谈笑如常,可一进自己的房间,脸色就瞬间垮了下来。
除去颈部做装饰用的镂空缠枝花纹云罗绸纱,明亮的宫灯下,脖子处的狰狞伤口露出来,深浅不一的一大块疤痕盘踞在那里,凹凸不平,还带着骇人的蔓草纹般的血丝。
这个可怕的伤疤再也去不掉了,一年四季,她都要穿着高到下巴的衣裳,而且,还要面对赵琮异样的目光。
任哪个男人看见自己抱的女人身上有这么个可怕的疤痕都会膈应吧?
按理来说,她的伤即便痊愈后有痕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可怕的模样。
可是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她若是查到是谁,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她是为了赵琮受的伤,这半年里,赵琮在她面前各种甜言蜜语,多次许她做正妃,如今却让她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今日景元帝在赐婚之后,她下意识地朝赵琮看去,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荣宛,以前何曾受过这样的欺骗?可笑她第一次轻信的人,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荣宛为郑王侧妃的消息传来,阿凝倒茶的手差点一软。
“怎么会这样?不一直是说正妃么?”
侧卧在榻上小憩的荣宓淡笑摇头,“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这样肯定。
位高权重的人,特别是皇家的人,总是把旁人当蝼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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