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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宛转,月照花林。
流光飞舞,清风如故。
马车停置在参天古木的庇荫之下,奔行一日的疲惫马儿此时只顾埋头吃草,偶尔回扫后尾低沉嘶鸣。
靳清冽依旧只身横坐车前,昂首星空,牵牛织女遥遥闪闪,出神之间如痴似醉,横视眼前,萤虫阵阵萤火漫天,舞风伴月不似凡境。
靳清冽忆起与母亲同居点苍之时,也并非没有见过萤虫出没,不过却总是星星点点一晃即逝。
“我怎会是如此幸运,就连远在天边的繁星也能触手可及。
倘使老天开眼,便叫他的眼睛如常人一般能够看见。
若是他也能来瞧瞧这魅影憧憧的绮丽景象那就好了。”
靳清冽喟然轻叹,又再回首揭开布帘望了车内少年一眼,“奇怪,三四个时辰了,竟然还在睡着。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倦乏,却只是寂寞了我一个人。”
夜色渐浓道路凄清,车马无踪客旅无影。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独之感蚀骨侵肌。
纵使周遭景致如仙似幻,一人独享却仍是百无聊赖。
“看来此地无甚危险,就让他好好在此休息调养,我却不要再去惊烦叨扰。”
靳清冽轻巧一跃翩然落地,漫无目的行进寂静林间,且由江陵车中独眠。
林影参差遮天蔽月,靳清冽随着林径缓行,也不知行出了几多距离,却在此时闻得前方不远似是传来阵阵嘤嘤啼哭,声声凄然直袭耳畔。
“该不会是……那个……”
靳清冽心下暗忖却是心有余悸,可又偏偏壮起胆色循声而去,“我却又在犯什么糊涂,只知自惊自怪胡思乱想。”
杂草深处簌簌有声,啼哭渐近确有异动。
靳清冽如履薄冰谨慎行进,却已将绕在腰间的软剑轻缓抽出横于身前。
靳清冽已与草丛簌动之处咫尺相隔。
剑尖直挑杂草尽斩,真相剖开声源徒显,幽灵鬼魅烟消云散,毒蛇猛兽不见其颜。
襁褓蓝缎为底红棉为里,金线锁边上绣元宝数枚,婴儿小脸煞白犹在喘息,呜嘤哼声依旧不断。
靳清冽一气长吁软剑回收,伸展手臂将其揽入怀中。
“看你也似大户人家的孩子,你怎么会孤单一人身在此处?”
靳清冽痛心疾首发足回奔,“是什么人这般狠心将你弃置于此?你的爹爹妈妈呢?”
耳闻婴儿的大声啼哭,靳清冽更加不忍直视婴儿惨白的脸色,奔至车前之时,靳清冽已近泪眼婆娑。
这幼小稚嫩的身躯,或已在那密林深处独处不少时光,可这顽强坚韧的生命,却仍旧挣扎求存誓与死亡相抗!
“你一定是饿坏了吧。”
靳清冽心急如焚汗流浃背,“噢噢乖了不哭不哭……吃的,待我去弄些吃的给你。”
“咳咳……”
车内突现两声轻咳,少年清冷的声音随同婴儿嚎啕的哭闹不约而同溅入靳清冽的耳际,“清清,外面是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么?”
靳清冽一手轻轻摇着婴儿,一手急急翻着包裹,却早已急不暇择无法分心:“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看我有什么吃的?”
“清清……”
江陵步履跌宕启帘而出,“我似是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你没得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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