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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循着儿子的目光,望向芜歌,勾人的桃花眼里蓄了点意味不明的亮光。
芜歌走过来,伸手想抱过儿子:“该用膳了,别缠着陛下了。”
拓跋焘闻声,剑眉不易察觉地蹙了蹙。
“才不。”
小家伙紧紧搂住皇父的脖子。
父子俩除了拓跋焘出征的时日,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芜歌回宫后,父子俩虽然不再像连体婴,却是每日都相见的。
眼下虽然只分别了三天,对小家伙而言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晃儿想父皇了吧。
父皇也想晃儿了。”
拓跋焘抱起儿子径直走向膳桌,安置好儿子,他才落座,一股脑儿地舀了好些菜盛入儿子的布碟,“好好吃饭。”
芜歌走过来,伸手想喂儿子,却被止住。
“晃儿也不小了,可以自己吃饭了。”
拓跋焘笑看着儿子。
那小家伙立时就狗腿地直点头,嗯嗯不停,笨拙地抓起勺子,舀起一勺送进嘴里,一半在嘴里,一半在桌上,笑眯眯地大口咀嚼着。
“好小子。”
拓跋焘倾身,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
小家伙受了莫大鼓舞,笑得满眼放光,越发大口朵颐起来。
拓跋焘抬眸睨一眼芜歌:“愣着做什么?坐。”
芜歌绕到小家伙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顿饭,较之三日前,气氛要好一些,只依旧是怪怪的。
饶是芜歌自认心如止水,也被对座男子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双颊微烫。
那道口谕意味着什么,隔案而坐的男女心知肚明,可似乎谁都不愿先撕破那层窗纸。
拓跋的心思,芜歌其实是懂的。
正如云中的那个清晨,拓跋焘骑着白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狂奔百余丈,可最后的那几步,却矫情地住步。
那回,芜歌清浅一笑,便朝他怀里小奔了过去。
这回,芜歌垂眸,舀起一口冰镇莲子汤含在嘴里。
她不再是那个谋心谋情谋取后位的阿芜了。
她想做回骨子里宁缺毋滥的徐芷歌。
虽然是婊里婊气,作天作地,可她要的是全心全意。
即便她站在原地,那个男子也义无反顾地奔走全程。
最后这一步,又僵持了三日光景。
拓跋焘只觉得耐心在一点一滴地耗尽。
膳桌上,他一日焦灼过一日。
他不懂,为何他都做到这般田地了,这个女子还是无动于衷。
她是铁石心肠吗?朝堂上因为过继皇子而掀起的轩然大波,她不该不知。
哪怕是像宗爱那混小子打的小算盘,向他兴师问罪也好。
可眼前的女子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超脱模样。
瞧着真真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第三日的晚膳时分,拓跋焘自觉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他搁下银箸:“阿芜,你就没话对朕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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