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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轻咳一声,捏着帕子轻轻抵住口鼻,唯恐多吸一口病气似的,又把郑云慧往身后扯了扯,柔声道:“侯爷和公子就要下值归家,她偏生这时候病了,少不得又要叫他们着急一番。
大夫怎么说的?”
真儿和善儿照实回答:姑娘是外出骑马,吹风受寒发热,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刘氏叹了叹,眼神流转:“开春不久,春寒料峭的,她竟是半刻都等不了,如今动也动不得了不是?罢了,歇着吧,早日康复最要紧。”
善儿紧接着道:“晚膳……”
刘氏摆摆手:“人都起不来,就不要走动了。
晚些时候让厨子送些粥水来,侯爷那头,我自会交代。”
晚间,忠烈侯刚回府,刘氏便云淡风轻的说了郑芸菡的病情。
忠烈侯一听,手里的茶缸子重重一放,颇有些疲惫的样子:“怎么又病了?”
刘氏如实告知。
忠烈侯的担心转为恼火:“已是这般年纪的大姑娘了,明知身子不好还要以玩乐为先,来日嫁作他人妇,岂不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婆家汤药伺候?旁人该怎么看待我们忠烈侯府养出来的孩子?都是风吹就倒的枯草,还敢指望她做一府主母?”
刘氏低语:“病都病了,何故再说这些……”
忠烈侯立马转移怒火:“我还要说说你,就因她喊你一声母亲,你就只会惯纵了?说过多少回要严加管教,待到出嫁时得有个妇人的样子,你回回都当耳旁风,病了痛了就来我这里嚷嚷,我是大夫啊?”
刘氏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默不作声。
忠烈侯一看,凶狠消减大半。
“好好地你哭什么。”
刘氏背过身去:“一说管教,回回都是侯爷您喊得最凶,可是说到底,疼她纵她的,不就是侯爷您么……打不得,说不得。
芸菡大了,身子不好出去要被人指点,难不成我一个做后母的,将孩子管的死死地,走出门满心委屈,我就不怕旁人指点了吗……”
忠烈侯一阵头疼:“怎么又扯上旁人指点了……啧,我跟你说不清楚。”
刘氏小声抽泣。
忠烈侯拂袖:“罢了罢了!
待她病愈,本侯自会罚她!”
刘氏这才收了声,放软姿态伺候他更衣。
晚间用膳,郑煜堂落座,刚拿起筷子,目光扫过妹妹郑芸菡与二弟郑煜澄的空位,略一思索,对刘氏道:“母亲,芸菡人呢”
刘氏看了忠烈侯一眼,垂下眼去。
忠烈侯警惕的看了一眼大儿子,对着继室,他尚且能威风的训斥两句,但对着大儿子,他不可以。
未免芸菡生病惹得他在饭桌上做文章,忠烈侯言简意赅道,“她今日不适,不来主院用饭了,给她留了饭食,大夫也说无妨,你吃你的。”
话音刚落,老二郑煜澄院中的小厮来了。
“禀侯爷,二公子听闻七姑娘卧床病重,已去姑娘院中探望,晚膳也在那头用了。”
那一瞬间,刘氏和忠烈侯眼看着郑煜堂的脸色冷了下来。
吧嗒,郑煜堂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回桌上。
刘氏眼神闪躲,忠烈侯低头包一口饭食,皆是不欲与郑煜堂对视对话的态度。
郑煜堂面前的饭碗盛的满满的,他看也不看,缓缓起身:“我用好了,父亲母亲慢用。”
说罢,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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