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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富贵醒来的时候,头已经不那么疼了,神智也清醒了很多。
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架着两个瓶子,里面的液体清澈透明,两条塑料管中的液体正缓缓地输入他和仍在熟睡中的辛一的体内。
地上的火炉烧得很旺,炉上‘吱吱’作响的水壶中,袅袅上升的水汽在屋内缭绕着。
气雾朦胧中,小于背对着他,在火炉旁正低着头用软布擦枪,不时传来清脆的拉枪栓声。
坐在他对面的撒腾抱着脚用药棉清洗冻疮上的脓水,嘴里发出倒吸凉气的‘嘶嘶’声。
富贵默默地辨认了一下,这已经不是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旅馆了,因为这个旅馆更为简陋,更为狭窄,他清理了一思绪,迷迷糊糊中记得黎明喊着要分队撤回,可怎么又在这个破旧的房间呢?
苦思冥想了半天,可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你慢点好不好?都把脓水弄我身上了。”
小于停下来,不满地瞪着撒腾。
撒腾疼的皱了皱眉头说:“快疼死我了,你也不说句安慰我的话,还嚷?你看看,今天感染的比昨天还厉害。”
说完抬起脚说:“你看看,现在还像脚吗?要是我老婆看到了准会心疼死。”
小于伸手在他脚上打了一下,传来清脆的响声:“干嘛?不想要你的臭脚丫子了?”
他一巴掌可能打到撒腾的冻疮了,撒腾疼的差点蹦起来:“你还真打啊?”
“老蒙,你把脚放到炉子里,一会儿就不疼了。”
是杜磊的声音。
富贵仰起头,才看到杜磊坐在窗前,翻弄着一个日记本。
老蒙是黎明给撒腾起的雅号,因为他是蒙古族人,战友们都喜欢那么叫他。
撒腾正要瞪眼,忽然看到醒来的富贵,惊喜地说:“嘿,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于转头看到富贵,跳过来坐在富贵身边摸着他的额头说:“嗯,总算不烧了。
你小子这两天真把我们吓死了,每天都在说着胡话。”
杜磊也走过来笑嘻嘻地显摆:“说明我配的药很有效果嘛,我看我转业后可以当医生了。”
撒腾边穿鞋边说:“你就是当医生也是庸医,最好别做这个梦了。”
小于拍着富贵的脸紧张地说:“你到底清醒了没有?怎么不说话?”
尽管感觉好多了,但富贵还是感到很疲惫,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点点头说:“我清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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