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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言语中有一丝回护丁久彻父子的意思,便不是绿云罩顶这么简单了,而是让众臣质疑他为子的一片孝心,为君的赏罚分明。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何是“皇后命格”
。
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屑于在后宫之中翻云覆雨,她在影响朝堂。
这一点上,明丹姝差她太远,母后比她开窍太晚。
从始至终,微浓绝口不提楚宗室一句,但却用这样的连环计,逼他给楚宗室一个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聂星逸乍然感到,自己根本降不住她,也许还会被她反噬一口。
这个念头一升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起来,恨不能立刻杀了她!
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眼下正值他能否继位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没有太子妃,不能毁了名声,更不能给聂星痕留下任何把柄。
但他辛辛苦苦争取到了丁久彻,难道要就此放弃?
可若不放弃,要让自己威严扫地吗?原本父王久不露面,朝内已经开始流传他“胁父夺位”
的说法了,他怎能再背上这个罪名?
聂星逸正自犹疑不定,掂量轻重,忽听宝公公在他耳畔悄声说道:“殿下,既然您已将丁久彻暂时革职了,不若趁此机会治了他的罪,再找个心腹之人接替他的职位,岂不是两全其美?”
聂星逸豁然开朗!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从前只一心争取丁久彻,出了这样的丑事,他也只是让丁久彻留家思过,暂时避避风头。
其实他明明可以再顺理成章收回丁久彻的兵权!
太子党又不止他一个能掌管京畿!
思及此处,聂星逸长舒一口气,几乎迫不及待地命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丁久彻父子罔顾父王的信任,做出种种大逆不道之事,寡人决不能姑息!”
“传寡人口谕:丁久彻忤逆圣意,公然纳妾淫乐,造成朝堂非议,着革去一切官职,举家流放西南;其子丁有光冲撞太子妃鸾驾,乃至耽搁王上病情,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三日后交由刑部问斩。”
聂星逸一鼓作气斩钉截铁。
言罢,他看了看大殿前排的某人,才缓下语速再道:“至于太子妃,无视宫规踏足宣政殿,逾越祖制议论朝臣,有违德行。
念其初犯,近日又侍疾有功,勒令禁足东宫百日。”
“殿下圣明,臣妾甘愿领罚!”
这一次,微浓真心实意地重重磕头。
“退下吧!”
聂星逸未再多言,将她屏退。
微浓这才从大殿之中沉稳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殿外。
此刻朝臣们的目光皆汇聚在她身上,她则穿过那一道道目光,挺直背脊走出宣政殿。
从始至终,她没看聂星痕一眼。
她知道,她并不是独自在战斗,楚璃一定在天上看着她,支持着她,给她无限勇气去守护他的家人。
虽然,她还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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