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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茝迅速地冷静下来。
当日纪芜在西侧门横冲直撞,事后她曾盘问过车马房的管事,得知那驾车的只是路上雇来的车夫。
也就是说,纪芜到底有没有在内城遇见紫微真人,已然无法确认。
祖母也不可能巴巴地找上门去询问。
脑中飞快思索了一遍,纪茝换上了一张略带着担忧的笑脸:
“虽说芜妹妹出自好意,但只一样,祖母历来信奉佛祖,如今妹妹却将道观里的物事轻率让祖母服食了,禀气不纯,也不知会否冲撞了佛祖?”
这是摆到了宗教信仰冲突的高度上。
纪芜还没说话,老夫人已经将手中的佛珠一撂:“不可胡说,三清观里的东西自是洁净无垢。”
纪惇也变了脸色,对着纪茝压低了嗓子:“紫微真人道法通玄,深得太皇太后信重,方才的话茝儿在外头万不可说出嘴。”
“女儿记下了。”
纪茝一阵懊恼,怎得忘了,此时可不是三年后,太皇太后尚未病重,那牛鼻子道姑还享着皇家尊荣,并未到上一世佛门兴盛道家旁落之时。
……
一场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以不欢而散告终。
“阿弥陀佛。”
绿绮院里,许妈妈念了一声佛,“亏得姑娘机敏……那茶花当真是劳什子十八学士?”
许妈妈眉头紧锁。
这样问,明显是对来兴家的起了疑心。
“哪能啊。”
纪芜连连摆手,“照大堂姐所说,那什么粉十八价值百金之数,别说是万氏母女,就是纪……就是父亲,也不见得舍得拿出来呢。
不过是仗着咱们不懂这些,空口白牙咬定了罢了。”
“也是。”
许妈妈稍一犹疑便深以为然地点了头,“来兴家的老奴还是信得过的……老爷素日最爱茶花,书房里就养了一株什么角什么红的,前几年每每到了这个时节,都要邀请一大帮子人进府赏花会文,一说起茶花也是头头是道,老夫人自是信老爷。”
纪芜心下一喜,嬷嬷如此说,显见是信了纪惇栽赃陷害自己这个嫡亲女儿。
不着急,一桩桩一件件,总有一天嬷嬷不会再执着要她在纪惇跟前父慈女孝。
“姑娘,倘若老夫人去问紫微真人呢?可不是穿帮了?”
绿栀有些担心。
“可不是。”
紫柃笑道,“姑娘也真是大胆,那会儿奴婢在倒坐间里坐着,可是急出了一身汗。”
“在船上时嬷嬷不是说了,祖母与真人一向没什么交情,三清观的门槛又不是一般的高,这二位有生之年遇不遇得上还不一定呢。”
“要我说,姑娘不如假借定国公夫人的名义还稳妥些。”
纪芜扑哧一声笑了:“紫柃姐姐,虽说现在天气冷,那花摘下来也能保存个十天半个月,但若是在安阳就得了,这日子也差得太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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