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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唇,道:“天,天太热。”
“哦?是吗?”
他突然将指尖触上我腰间盘扣,道:“既然热,不如脱几件衣衫,去去热。”
他解开一枚盘扣,一丝风搂紧衣里,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住腰侧,结结巴巴:“不,不热了。”
“夫人在撒谎。”
“没,没撒谎!”
“小骗子……”
江寻又凑到我耳边,暧昧不清地唤我。
我摸不准江寻的想法,只觉得今夜的他又温柔又陌生,总说些奇怪的话逗我,和往常不同。
讨厌他这样吗?那倒也不讨厌。
我只是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看他离我越来越近,除却不安,更多的是羞怯。
明明都算“老夫老妻”
了,我怎的还会羞怯呢?闹不明白,人心真复杂。
我往后缩了缩,低着头,小媳妇似地嘀嘀咕咕:“说了没骗你就是没骗你,真没骗……”
江寻稍微正经了一点儿,给我斟了一杯酒,慢条斯理问我:“夫人从前,想寻个什么样的驸马?”
我抿了一口酒,辣辣嗓子,道:“夫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我捧着酒杯,怀念童年,对他道:“夫君应该知道,我不算是个得宠的公主。
我父皇的子嗣多,我只是芸芸众生其中一个。
若不是母后偏疼我,恐怕我就是病死了、饿死了也无人知道。
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宫阶高的欺负宫阶低的,有母妃的龙子龙孙狗仗人势欺负无母妃的小可怜,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我想,日后我的驸马一定要位高权重,至少护我不被人欺。
是个武将最好,迎面来三个壮汉,还能徒手撂倒几个。”
“那为夫是文臣,你岂不是要失望?”
我将酒一饮而尽:“后来,我发现,再有权有势又有何用?若是一个人和母后一样疼我,即使他家徒四壁,我也欢喜。
我想要一个和母后一样温柔的驸马,可与我立黄昏,问我粥可温的那种人。”
江寻看了我一眼,柔声道:“夫人且放心,我虽无一手遮天的权势,凭一己之力,护护府中妻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夫君,我信你。”
我点了点头,腹诽:看来感情牌没打错,江寻这个人看起来心狠手辣,其实内心柔软,装装可怜,基本就能蒙混过关。
不知为何,江寻突然悠悠然叹了一口气,道:“说起妻儿,为夫倒是想起,光有妻,无儿,此生不太圆满。”
我皱眉,纠结了一会儿,发现了疑点:没有子女这种事情还需要想想才记起吗?你莫不是在诓我吧?
“我也甚是痛心,夫君竟然还没生出儿女。”
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一个人一旦和你倾诉他的痛苦,你要做的不是鼓励他,而是跟他讲,你也很理解他的苦楚,你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苦在他身,痛在你心,如此便可积攒起固若金汤的友谊。
当不了朋友,当夫妻也是很好的嘛。
“这等事,由我一人出力尚且不够,还需夫人帮忙。”
我装傻,呵呵一声笑:“还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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