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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其实根本不在乎韦道蘅母女是否沆瀣一气,她说这话也不过是给韦道蘅添点堵,倒是根本没有真想策反韦道蘅,若是真策反了,说不定还恶心到她自己了。
遂见韦道蘅愣在那里,魏楚只是笑了笑,就从她身边走过去。
然而,魏楚没想到的是,她的话却在韦道蘅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之前因为嫁薛衍的事,韦道蘅和她娘就闹过好一阵不愉快,她最后是瞒着她母亲求了父亲才算堪堪成了这桩事。
在韦道蘅眼里,薛衍自然是千好万好,因而她根本不能理解母亲对她的阻拦,这一切都被她归为自己母亲因陆氏失势已经魔障甚至有些癫狂了。
之前的母亲虽飞扬跋扈,但有依仗有手段,可是如今母亲却敏感谨慎如惊弓之鸟,更是得了父亲的厌弃。
韦道蘅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脱离母亲的想法,否则她也不会在和母亲争吵之后就冒着会牵连母亲的风险去找父亲,然而,她不敢也不能把这些想法摆在明面上的,且不论孝道大如天,单就母亲这些年对她的疼爱,就足够让她愧疚到死。
魏楚这一句话点破了她那阴暗的心思,让她内心惶恐至极,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好半晌,她才转过身,看着魏楚远去的背影,攒紧了拳头,垂头,眼里满是阴狠,心里却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她和母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魏楚和那个孽种害得,这一切都是这他们逼得!
就算她和母亲再也不能站在一起,但她也不会放过韦温那孽种!
只要她能嫁给薛衍,只要她能重新得到父亲的宠爱,就算是扶持旁系上位,她也要把韦温拉下马来!
魏楚若是知道韦道蘅有如此想法,恐怕会大笑着鼓掌,等着她放马过来,好一网打尽,不过很可惜她看不到韦道蘅如此失态的模样。
但是却另外有人看到了,这人就是一直盯着魏楚的裴家二娘子裴希音。
裴希音将两人这一场剑拔弩张的戏看了个完全,再加上韦道蘅那个怒恨的样子,裴二娘子心念电转,立刻就笑着走到韦道蘅的身边:“阿衡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衡如此诗才,今年竟是不做诗了吗?”
韦道蘅立刻转身展开一个笑容:“哪里,不过是想要四处看看景,往年一来就是作诗,倒是从来没仔细看过这贤士林的美景。
阿音今年怎么也不去写?”
裴希音掩唇一笑:“今年该我那妹子去写诗了,我就不掺和了。”
韦道蘅和裴希音年岁相近,倒也有不少交情,勉强算得上手帕交,此刻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一笑:“也是,你家阿明也到了该出来见人的年纪了。”
裴希音又跟韦道蘅寒暄了两句,这才把话题引到魏楚身上:“你家真的给你兄长聘了魏家娘子?魏家虽是权贵之家,但毕竟和我等甚少来往,更遑论他家从来都是不跟世家联姻的,这一次倒不知……”
韦道蘅听到这话,眸光一闪,似笑非笑道:“这姻缘之事总归是结两姓之好,不论家里是个什么看法,关键是两人之间要有好感不是?”
韦道蘅这话一出,裴希音脑中闪过什么,但还是不甚明了,她又调侃道:“不过这安阳县主声名在外,也不知你兄长压不压得住呢!”
韦道蘅抬眸向着魏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正站在崔容静的身边,笑着和崔容静说些什么,心里就生出一股子狠辣来,魏楚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她转眸就对裴希音一笑:“我兄长哪舍得压制呀,你倒是忘了安阳这封号是怎么来的了?”
裴希音瞬间明白,眼神中闪过怨毒又闪过一丝快意,是了,魏楚能得这封号可不就是因为平息了荆州之乱吗?她兄长死在荆州,魏楚和韦温却因此平步青云,父亲让母亲不得轻举妄动,可她忍不下这口气!
裴家还有一个裴霂,可她和母亲却只有兄长这一个依仗!
如今毁在魏楚和韦温手里,焉能不恨!
如今,这两人送来如此大一个把柄,若是不用,她如何对得起兄长在天之灵!
裴希音对着韦道蘅笑了笑,眼里满是阴霾:“阿衡倒是点醒了姐姐。”
韦道蘅知道裴希音已经意会,遂也一笑:“哪里,姐姐光风霁月,自然是没见过这等事。”
裴希音知道韦道蘅想说的是这等龌蹉事,韦家母女和韦温这个外室子关系不睦,也算世家圈里的嚼烂了的旧事,陆氏的跋扈早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传这些最受害的并不是韦家。
裴希音了解韦道蘅的态度,自然也想着从她口里扣出更多的东西,故而与韦道蘅愈加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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