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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十年代,燕都的鬼市又开始活跃起来,鹅老九心里活泛,寻思他爷爷辈能靠这个发财,他也行。
可这行靠的是眼力,没个十年八年的摸爬滚打,发财的概率太小,偶然性太大了。
他倒是淘到过不少好东西,可问题是不懂行卖不出高价,赚三回抵不过打一回眼。
倒腾久了他就琢磨出个主意来——做中间人,这可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乎,鹅老九开始接触三教九流的人物,铲地皮的、开包袱斋的、专门搂货的、做高仿的、盗墓的,凡是想把货卖到燕都的,他都敢接,按行规从中收取介绍费,明面儿的交易收一个百分点,地下不能见光的交易收半成。
鹅老九说得起劲,杜铭川不得不再次起身倒水,回头问道:“照这么说,你应该也赚了不少钱了吧?”
鹅老九叹口气道:“光棍一条,有钱就花,赚得多花得多,要不然我还老命不顾来接鲁老大这单生意?”
“为什么不凭这么多年积累的眼力界儿和人脉,到琉璃厂弄个店,正儿八经做点生意呢?再不济给别人做事也行啊?”
杜铭川问道。
“名声早臭啦!
行里的老人都知道我干什么的,怕惹麻烦,谁愿意叫我干呀!”
杜铭川倒没想到这点,天韵楼正缺人手,像鹅老九这种行里黑白灰一门儿清的人上哪儿找去?既然没人要他,不如就让他去天韵楼。
别人怕麻烦,无非是担心惹上盗墓贼或者骗子,杜铭川可不怕。
只是他摸不准鹅老九的心思如何,而且这一张碎嘴有点难招架,就算进了天韵楼,也绝不能做主事之人。
想到这里,他眼珠一转。
问道:“老九,你知不知道鲁老大那伙人什么来路,这次他们盗了哪个墓?”
“鲁老大?人都死了你问这个干啥?”
鹅老九忽然警觉起来。
“不是我不告诉你,按理说人都死了。
我怎么说都得罪不了他,可行里的规矩,我不能告诉你。
杜老板,您可别怪我。”
这时候,外间的护士小姑娘闯了进来,板着脸说:“换药啦,别聊天儿了。”
鹅老九看着小护士的脸嘿嘿傻笑。
任由小护士的嫩手把他身上擦伤部位的纱布拿下来。
杜铭川哈哈笑道:“成,那您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鹅老九点点头,冲杜铭川挥挥手。
眼神又回到小护士身上。
那护士却一副颇不耐烦的样子,换药换纱布的手势极重,却见鹅老九不恼不怒,一脸心醉神迷。
杜铭川无奈地摇摇头,大概明白这人为什么几十年风口浪尖上活过来却留不下一丁点儿积蓄了。
回天韵楼重新布置了一番。
其它东西留在店里,杜铭川只把那颗珠子带回了家。
听鬼手阿六说这珠子夜里能发光,晚上他便把灯关了,窗帘拉得死死的,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观察起来。
但看了半天。
也没看出这珠子有半点像夜明珠的地方。
似乎倒是有那么一圈隐隐若若的光晕,和一般好点的珍珠玉石没什么区别,也就是一种感觉而已,论发光,萤石比这个亮多了。
他试着用手去摸,也不见效果,最后还是用上了灵觉。
灵觉一试之下,杜铭川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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