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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后,云海涛涛,金红晚霞晕染了半片天际。
“他还只是个孩子……”
云槿双膝跪地,翕动的长睫沾染莹泪,“求王上看在骊山之巅那夜,云槿竭尽全力照拂之下……饶他一命……”
梁榭潇蹙眉反手,臂力一震,缠绕剑身的红鞭骤然弹开,仿若此刻轻飘晃荡的叶片,无力跌落地面。
残光余晖泄落,他的周身笼罩一层薄似蝉翼的金纱,俊美如涛的轮廓脉洛分明,玄衣锦袍浮动间,仿若神祇降临。
“他虽身中蛊毒之惑,却已杀我瀛洲数名得力之士。
倘若此番朕宽恕于他,朕的子民又何以聊慰藉之?”
“不……”
方洛神思已恢复清明,掩着胸口气息奄奄道,“二姐,无需求他……”
云槿偏头,怜惜看了眼眉宇间已有母亲神韵的方洛,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旋即合抱双掌,伏地,声似擂鼓击鸣:“云槿愿代弟受过,以命抵命!”
“得了得了,催泪戏码待会儿再说。
你若还想让他活长些,就别再浪费时间。”
苗沉鱼如风似火越过二人,迅速封了方洛的胸前两大穴道,右手覆上他的脉搏。
云槿鼻翼忽地拂过一缕香,她下意识偏头寻迹看过去,光圈氤氲中,一缕玲珑的纤肢携白纱款款而来。
粉色霞光倾泻的余晖在她身后尽数倒退,灼灼其华。
眼前又一晃,适才沉冷若极地寒冰的男子,业已换上温柔深情的眸光,玄衣袂袂,与白纱相交并触,交相辉映。
云槿抿唇,喉头恍若误食了干涩碧青的莲心,苦涩难挡。
短暂怅惘后,她长舒了口气,旋即释然一笑。
不愧是瀛洲艳冠绝华的季梵音,就是拥有这般让他人黯然失色、自愧不如的美。
几年前的短短相处,她便已有所悟。
掀起的视线再次移至梁榭潇时,水波盈盈流转,却已无眷恋之色。
《金莲舞》——
原来是为他所作!
原来他们的感情,始于早,无束时。
姻缘已命中注定,不论是谁,皆插不进来,亦破坏不了!
“怎择此时过来,未遣人告知?母后那处情况如何?可有伤到?”
长形玉立的帝王,指腹轻柔撩起她一缕青丝绾于耳后,余光却是越过她,冷如冰雹的寒光却是砸向退守院落门口的一众御林军。
御林军皆是一帮尚未娶妻的糙汉大老爷们,对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偷擦了擦虚汗,毫无应对之策之下,纷纷将求助视线移向适才任由王后娘娘畅通无阻进院的金吾卫队长李久长。
暮色渐起的挺拔银甲,眉目清淡,懒得对一群牛弹琴。
身形矗立,岿然不动。
众人见状,虽不明所以,亦纷纷效仿。
“我既然选择过来,便是想亲口告知你,母后那处已无大碍。”
季梵音清浅一笑,袖口轻摆,一双柔夷不动声色藏至身后。
却逃不过他锐利如鹰的双眸。
“母后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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