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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中草药,尤其是根茎入药的品种,均是生长时间越长药性越好越值钱,何首乌也是如此,为了不破坏地下的根茎,许空山换了小药锄一点一点地把上面的泥土挖开。
许空山表面看着五大三粗的,实际上细致起来不比陈晚差。
干燥的泥土下渐渐出现褐色块茎,许空山动作愈发小心,根据块茎走向扩大了挖掘的面积。
他跪伏在地上,身边有泥土不断堆积,活似考古挖掘现场。
德叔之前跟许空山讲他采药的经历时,给许空山展示过他的珍藏,其中就有半个小臂长的何首乌,重量在一斤左右,德叔估计它少说长了四十年。
许空山面前这株还没挖到三分之一,目测出土的部分已经超过了德叔珍藏的大小。
花蚊在许空山耳边飞舞,发出吵人的嗡嗡声,许空山置若罔闻,任由扰人的花蚊隔着衣服在他后背疯狂吸血。
何首乌没人参那么娇贵,只要主根没有损坏,弄断一些须根不会对药效有影响。
许空山大概挖了一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
许空山把重约四斤的何首乌用它的匍匐茎裹住放进背篓里,然后将挖出来的坑回填,以便让旁边的分支继续生长。
取之有度用之不竭,是德叔教给他的采药的规矩。
许空山没有因为这株何首乌提前结束今天的采药行程,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德叔未曾深入过的,具体的药材分布不得而知,许空山只有边走边看,待时间到了三四点的样子才开始往回走。
凡是遇到茂盛的草丛许空山都会拿棍子敲打一番,如无必要他会尽可能避免从这些有可能藏蛇纳鼠的地方经过。
许空山穿着长袖长裤,袖口和裤脚的地方都用绳子绑着,宁愿汗湿也不解开散热,为的就是防止虫蚁爬到衣服里面。
木棍碰到草丛的瞬间,异常的唰唰声响起,某种爬行动物飞快地远离,隐约晃过眼前的火焰纹标明了它的身份,一条无毒的赤链蛇。
但不管有毒没毒,被咬到都不是一件好事,能避免的要尽量避免。
有惊无险地下了山,许空山解开袖口和脚腕上的绑绳,捧着溪水扑到脸上,舒爽地出了一口气。
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地上,藏青色的布料上有明显的白色痕迹,那是从他身体里析出的盐分。
夏日昼长夜短,许空山到家时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给视野罩上了一层红色滤镜。
许空山以前没挖到过何首乌,对何首乌的炮制方法仅有理论知识无实际动手经验,所以他跟陈晚知会了一声就准备马不停蹄地地去了德叔那。
“山哥等等。”
陈晚叫住许空山,把周梅留的玉米拿给他。
一般不会有人晚上来卫生所看病,但为了以防万一,德叔仍然坚持把卫生所的门开到晚上九点。
只要有人要看病,即便是深夜,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开门看诊。
若病人无法移动,他便亲自去到病人家里,不论刮风下雨,几十年如一日。
许空山乘着夕阳走到卫生所,德叔在厨房吃饭,他一个人懒得麻烦,随便炒了盘空心菜。
“吃了吗?”
德叔放下筷子,听许空山回答说没吃,他起身要去加菜。
“师傅你吃,周婶做了我的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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