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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角还有几间陋室没有倒塌,又累又饿的众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又重新处理了伤口。
没有受伤的紫枢去做饭,材料有限,凑合着煮了一锅米,炖了大盆的杂烩菜。
这是北域人的吃法,四名朱家人看到那一锅乱炖都颇为嫌弃。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朱家人,最是看不惯北边的吃法。
西戎北狄,都是粗人。
朱星离盛了一大碗饭,又扣了半碗菜进去,像拌猪食一样搅和搅和,挖一勺塞到没手吃饭的剪重嘴里。
荤素掺杂的乱炖,竟意外的好吃,饥肠辘辘的剪重眼睛一亮,差点把勺子给吞了。
快咽下去,看看站在门外的金吾卫,低声道,“师父,不想去墉都。”
“雁丘都毁了,我可没米养你,”
朱星离舀一大勺堵住他的嘴,“这是你娘交代过的,吃完就快滚吧。”
剪重被噎得直翻白眼,吃完就委委屈屈地跟着金吾卫走了。
他手断了,不能颠簸,金吾卫只得借了沈家停在山下的鹿璃马车把他拉上。
金麟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经年再见,他就是英王封重了。
朱星离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几时漏了消息给北漠蛮人,左右雁丘是不能再住了,只得带着徒弟继续在一念宫打秋风。
回到一念宫,叠剑三尊面对着刚出炼器室的朱颜改,齐齐软了膝盖。
“知情不报,跟着孩子胡闹,你们还真能耐。”
朱颜改不眠不休地熬了几日,丝毫不见憔悴。
倒是菁夫人被炼器室的炉火熏蔫了,趴在宝座上软成一滩。
“属下一时糊涂,怕扰了主上炼器。
当时只想着林公子也是咱朱家的人,有事了就得帮忙。”
三兄弟低着头,各个鼻青脸肿,折胳膊断腿的。
朱颜改挑眉,抬手摸了摸猫耳朵,“这事,你们做的对,勉强算是功过相抵。”
不等三人高兴,又加了一句,“扫兽园一个月。”
“不是功过相抵了吗?”
林信趴在兽园的木栅栏上,看着用一只胳膊铲粪的朱江秋。
西域送来的那只黑豹,缩在角落里,盯着朱江秋晃动的屁股看。
不远处一只斑斓大虎懒洋洋地趴在水池子里,在扫地的朱江夏路过时伸爪绊他。
“兴许只抵了一半,”
沈楼倚在栅栏上看他,“知情不报,可是很重的罪。”
“你看着我作甚?”
林信突然回头,将来不及移开目光的沈楼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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