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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柔没有把眠眠交出去,而是小心地把她放到了小摇床上。
被她忽略的阮嬷嬷跟了上来,王承柔冲着眠眠笑了一下后,回身一把抓住阮嬷嬷的手。
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奴婢,听谁的令,我的女儿,要如何带她我说的算,你给我出去。”
阮雯就这样被王承柔一路拉到了门口,期间她的两个奴婢想上前帮忙,都被她厉声制止了,让她们看好孩子,不要过来。
阮雯看向屋门,再多走一步,她真的就要被赶出去了。
明明一个反手就可把这小娘子制住,想给她什么样的教训,还不是在她手法的轻重上,但是,她不敢。
她是得了李肃的命令,但不傻的都明白,主子下了那么多道命令,其实句句是嘱托,真谛只有一个,看护好这位小娘子,别说是受伤了,就是头发丝也不能少一根,待他回来,把人全须全影地交回到他手里,才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所以,无论阮雯话说得有多狠,她这只纸老虎,被这娘子一试就试了出来。
“砰!”
的一声,屋门在阮雯面前关上,自打练成手上这功夫,阮雯还没如此憋屈过,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小娘子一路拖着,给推了出来。
她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前,望着屋门。
对面屋顶上注意到这里异常的管青山,怕这位脾气并不好的嬷嬷曲解了公子的意思,真伤了王承柔。
若她真那样做了,那就不光是她一个人的罪过了,他也难逃失职之过。
管青山给了阮雯眼色,阮雯收到了后,同他一起退出了直松堂的院子。
院门外,管青山看着阮雯还青着的脸,他觉得得劝一下。
“按说这话我不该说,表面看一直是主子掌控着她,其实也没少在她那吃瘪,想想咱们任务的最终目的,切不可冲动。”
阮雯瞥了一眼管青山,他说得这不是废话吗,她能不知道吗,她早过了冲动的年纪,怎么可能误了主子的大事。
在阮雯不说话的当口,管青山得不到回应,一直盯着她看。
阮雯没有给他安心的保证,她只平静地道出一句:“她没有让她的奴婢靠前,以一己之力来试探我的。”
乍听此言,管青山没明白阮嬷嬷想说什么,细一琢磨,他醒过味来。
他们如今,身份及拥有的钱财,与一般的奴仆比起来自然高出了不少,他们早就脱离了下等奴仆的阶层。
但,谁又不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
他们现在跟的主子,不会护短,不会迁怒,公事公办,赏罚分明,但这不影响他们看到过另一些,主子不仁,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富大贵之辈,两相对比,能一辈子跟着李肃这样的主子,他们知足心安。
可这世上还有第三种主子,管青山与阮雯都知道,这种主子极少,可遇不可求。
如今在王承柔身上,阮雯又一次看到,在完全可以把奴婢推出来,却没有这样做的保护之举。
主子保护奴婢,哪怕像他们见多识广,也得承认像王承柔这样的很少见。
阮雯看的出来,那位娘子不喜欢她的主子,她是被逼迫留在这里的,一瞬间,冷硬多年的心,竟划过一丝同情。
管青山微叹一口气:“唯愿公子早日打胜仗,早日归都,咱们的任务也能顺顺利利的。”
阮雯轻哼一声:“就那位的心眼子与不安分劲儿,难。
管总事还是提前做准备的好。”
直松堂主房内,王承柔重新抱起眠眠,她对清心清香道:“以后,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不许你们插手的不许上前。
冒然行事不仅保护不了我,还可能给我带来麻烦,令我受到掣肘。
听明白了吗?”
清香与清心不答,王承柔缓了语气又道:“我有眠眠呢,不会乱来的。”
清香与清心各答了一声“是”
。
王承柔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在想,人做事都是需要逻辑的,李肃怕她死,比她自己都怕,所以,她自己就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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