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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更是百倍千倍地对唐北好,这可是她在这个家,巩固地位的唯一保障。
别以为寻常人家就没有这些个烦恼,婆媳问题自古以来都是难题,又遇上个生不出儿子的主,若是婆婆硬塞个小妾,自己只有受着的份。
丈夫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小妾年轻貌美,自己生了四个女孩儿人老珠黄,日日比对着,难保不变心。
由着这个,这家的儿媳对唐北简直是捧上了天。
只可惜好景不长,唐北长到五岁的时候,儿媳再次有孕,这回生下的,是个足足有八斤的男孩儿。
唐北的地位一落千场,想来也是,孩子到底是亲生的好,又是普通人家,哪里来这么多钱,前头还连着三个姐姐一个妹妹。
到底人口太多,温饱都成了问题。
丈夫扛着家里的重担,日日出去找活计,儿媳同婆婆一道卖些绢花手工活,勉强能糊口。
可因着这个弟弟的来临,唐北从前的吃食,衣物全都被剥夺了。
只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衫,也没人管,野出去一天,着了家就行。
五岁的孩子懂的已经不算少了,唐北被养父母这般冷落着,心里也有了底,渐渐地不爱回家,每天也弄地脏兮兮的。
三岁来这里的时候,养父母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三岁的孩子讲话还带着些口齿不清,喃喃地喊着:“小北,小北。”
却被养父母听成了小贝,小贝。
也就这么叫着,习惯了唐北就没有再拒绝了。
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呢?
他们是不要自己了吗?
唐北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湖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马尾巴草,腰间挎的小包,还是养母做坏的,才留着给了自己。
就这样,唐北长到了八岁,或许是亲生父母太出色,就算是被这样怠慢着,吃不了一顿饱餐,唐北的个子还是比同龄人高些。
这日他照旧从家里跑了出去,坐在湖边想着自己的少年心事。
“啊!
不好意思!”
一方绢帕忽然飘至了身侧,唐北下意识地转眸看去,顺着声音的来源网上看,是一个小姐打扮的小姑娘,估摸着也有六七岁的样子。
只是衣服并不很新,想来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吧,见她的发簪已经发了黑,唐北心中升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念头,他拍拍屁股起身,将帕子捡起,学着偷看街上戏文里的少年郎君的模样,双手递上绢帕:“小姐请。”
小姑娘羞红着脸,飞快地接过绢帕:“谢……谢谢你。”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能看出朵花儿来似的。
小姑娘咬着唇边,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声音轻微,若是不仔细听,就好像要和湖边的微风一起被吹走一样:“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从前好像日日见你坐在这里,你……你的家在哪儿呀?”
君言没问出口的,是怀疑这男孩儿是不是乞丐。
府上的嬷嬷都是这么说的,可君言听他谈吐,又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下意识地觉得一向有理的嬷嬷们说错了。
幸而八岁的唐北并不耳背,他钻了攥挎包的布带:“我叫小贝,家就住在两条街后头的巷子里,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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