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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初轻启朱唇,郑重地点头。
“若是信我,那便走罢。”
云辞不再看她,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落在书房门外。
晗初只得将云辞扶出书房,服侍他坐在轮椅之上,推着往东苑门外走去。
在离苑门尚且还有一段距离时,云辞忽然命晗初停下,又兀自起身欲要行走。
晗初见状大吃一惊,想要伸手相扶,却被云辞阻止道:“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有腿疾。”
他安抚地握了握晗初的柔荑,面上的浅笑仿佛也能定人心神:“走两步无碍,你不必担心。”
晗初感受到云辞掌心传来的温热,可偏偏自己却是手心微凉。
这一热一凉的触感在两人的指尖交缠,到底她才是被温暖的那一个。
只这动容的瞬间,云辞已然松开了手,对她慎重嘱咐道:“你不能露面,回书房里等着,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出来。”
言罢已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苑门走去。
云辞走得极为缓慢,却很平稳,若不是事先知晓他有腿疾,晗初根本看不出来他此时有任何异样,只会以为是一位世家公子在悠闲地散心。
可事实并非如此。
晗初清楚得紧,云辞的每一步都如履刀山,疼痛万分。
有那样一刻,晗初几乎要冲出去,哪怕跟着明家的人走,她也不愿让云公子去体会如此煎熬的发肤之痛,更不愿他去面对这龌龊阴暗的人间世事。
可偏生双脚却似灌了铅一般,晗初唯有呆立原地,看着那一袭白影平稳地离自己渐行渐远,又有什么情绪离自己越来越近。
臂上的簪伤在这一刻,忽然是前所未有的疼痛起来,好似能穿心入骨,教人难以承受。
泪水,如沧海明珠潸然而下,却并非是追忆可待之情,而是为了今时之惘然。
云辞缓慢地移步,很慢,很沉,很谨慎。
这般行走着,远远便听到苑门外的喧哗之声,好似是有什么人在大声叫嚣:“为何不让搜苑?还是你们当真藏了明府的逃奴?”
淡心与竹影死死拦在苑门处,前者一改往日的娇俏,颇有几分凌厉:“你说搜苑便搜苑,文昌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盛气凌人地回道:“西苑搜得,难道东苑搜不得?”
那语气带着几分轻蔑。
淡心立时剜了身旁的茶茶一眼,狠狠质问:“你让他们搜西苑了?”
茶茶有些为难:“我们几个弱女子,想拦也拦不住……”
“呸!”
淡心佯啐一口,冷笑道:“好啊!
小侯爷的面子都教你丢尽了。
你在外人面前露怯,平日里的出息哪儿去了?”
茶茶自然是刻意让明府去搜的西苑,西苑搜不到,那便唯有东苑了。
明氏是后族,又与赫连氏联了姻,若要当真从东苑里搜出什么人来,只怕文昌侯府想拦也不敢拦罢。
茶茶只觉此计甚妙,还得多谢株雪的那张快嘴。
她内里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却装作委屈万分,弱柳扶风一般并不言语。
淡心发现今日茶茶甚是异常,与往日里的八面玲珑判若两人,心中不禁起了疑。
可当务之急是不能教这些来路不明之人闯进东苑,否则不仅会伤害出岫,更是折辱自家主子的威名。
这般想着,淡心便也强硬地道:“我说不许搜便不许搜。
你们硬闯私人府邸,王法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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