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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长嫂定的是破锐军统帅之女,前不久你二哥又在西境立了功劳,不出意外,到你大哥的年纪,也该是军中的中流砥柱了。
若是你父兄他们不受猜忌的话,将来大雍军界自是你父亲为首,太子是嫡出长子,名正言顺,可是陛下还年轻,而周家虽是清流领袖,却无军权,周皇后哪会不告诉太子这里面的分寸?”
郑野郡夫人凑到女儿耳边,一点一点替她剖析道,“糊涂的孩子,现在该知道自己的长处短处了罢?”
苏如绘疑惑道:“母亲,你这么说了,我却有些不明白,既然苏家已经如此强盛,为何还要为大哥定下破锐军一系的妻子?这岂不是招天家猜忌么?”
“小孩子懂什么?”
郑野郡夫人淡淡一笑,“先不说你大哥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为此解去反而惹人怀疑,单是如今秋狄不稳、北戎蠢蠢欲动,只怕皇帝恨不得亲自保这个媒,以求四军和谐!”
她悠悠一叹:“说起来倒是要感谢这两境的敌国,否则我苏家却真的危险了。”
苏如绘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道:“算起来开过年大哥就要成婚了,可惜我却不知道太后准不准我出宫。”
其实按着苏如铁的年纪早在几年前就该成婚了,只是苏如绘的未来长嫂的祖母去世,为着守孝才拖了下来,开春却也除服了。
苏如绘没见过那位长嫂裴氏,但从前两家往来,裴氏常做些针线送给苏如绘,倒也留了个好印象,颇有几分好奇。
“太后是明白人,该让你去的,不用你提她就会给你这体面,不该你去,你最好也不要去惹她生气。”
郑野郡夫人正色叮嘱道,“今天我留下用晚膳,可是你自己提的?”
苏如绘顿时无语,半晌才道:“母亲只在觐见时见过太后,却没想到比我还清楚太后的性子。”
“嘉懿太后若为男儿,成就怕也只在太祖之下!”
郑野郡夫人冷笑,“这话你记在心里不可说出,你可知此话是谁说的?是你的师傅薛紫暗!
所以那起子小聪明就不必拿到太后面前去了,你以为你这回耍小姐脾气,除了你的母亲我,太后会不知道么?今天太后让我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就是要我好好的教导教导你!”
苏如绘嘟起了嘴:“母亲!”
她复一想,征询道,“母亲,怀真郡主这般可恶,我可不想就这么挨着不还手,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的,但也要讲究规矩。”
郑野郡夫人悠悠说道,“母亲举个例子你听——就拿你二哥跪求苏平那件事,你当我真是为了你二哥、为了芮氏就要彻查整个苏府?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你二哥到底不是我亲生的!
是你祖父去世后,留下一干奴仆自恃是苏家老人,加上你祖父待我极好,而他们都曾在你祖父身边伺候过,打量着我轻易动不得他们,渐渐的竟有奴大欺主之势!
而这起子人精明狡诈不说,关键是散布各处,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也不可能贸然彻查全府!
偏赶着看到你那二哥往苏平面前一跪!
虽然是庶子,到底也是府里二公子,是主子!
拿了这么个把柄,这才名正言顺的梳理了那些不知分寸的东西!”
苏如绘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可是母亲自幼能干,这么做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你徒有虚名?”
郑野郡夫人那次敲打全府时,苏如绘年纪还小,并不清楚之后后果如何,却本能的觉得母亲这是拿名声垫进去了,要知道当初关乡侯为苏万海求娶老肃国公嫡女,就是看中了安氏精明能干,善于管家,却在公公去世后没两年,就闹出了后院妾侍被奴婢虐待克扣的事来,岂不是在帝都贵妇圈子里大跌颜面?
“笑话什么?”
郑野郡夫人冷笑,“你还记得清理全府奴才后我病了一段时间么?”
苏如绘点了点头,郑野郡夫人满意道:“这不就是了么?因着公公去世,我这做媳妇的悲痛过度,这才让那些小人得了机会懈怠,人家听到了也只能说我孝顺罢了。”
苏如绘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祖父当年好眼光!”
“还有,我儿,你记住,颜面这东西,那是在它能为你带来好处时才需要小心维持的,相比之下,实际的好处更重要!”
郑野郡夫人看了看时辰,悠悠的说道,“时间该差不多了,叫红鸾来,母亲该走了,你自己,小心!”
千言万语,郑野郡夫人也只说了小心二字,安氏自忖自己心思玲珑,可是她也不知道,这么短短的相见,能够教会女儿多少,而以后等待自己女儿的,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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