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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应当知道师父在死寂之间里,他从来没想过这事能瞒过大师兄,但他想过几种大师兄可能会有的反应,独独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
多年未见师父,大师兄应当比他更想见师父才是。
“大师兄,师父在死寂之间,还有昭乐。”
则容想了一路,到了青竹里,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执庭坐在桌旁,抬手拂去了凳上落下的桂花,他看着旁边那株银轮桂花,说:“你见过师父了,有什么想法?”
则容不太明白,“师父……有些,和从前不太一样。”
执庭摇摇头,“她不愿牵扯进这件事里,你不该将她带回来。”
则容死死拧眉,“可是因为昭乐的莽撞,商临巳已经快要找到师父了,若是我们不将她带回来,她现在已经遇到了商临巳。”
“所以你觉得,自己这么做了,就能避免她和商临巳正面相对?”
执庭的眼神平静,“则容,你总是在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则容握拳,又松开,“大师兄,有时候我不明白你究竟在不在意师父。
若是她落入商临巳手中,若是她阻止我们,你又要怎么做?你还能再次做出五十年前那种选择吗?”
“不论大师兄如何选择,我无法再一次做出那种事。”
执庭淡淡道:“则容,我一再告诫你不要多做无谓的事,就是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他捻起衣襟上落的黄色小花,声音更轻,“我明白你想保护师父,但是你忘了,师父从来就不软弱。
搏击风雨的鹰不需要鸟雀的保护,你以保护之名做的一切,岂不是很可笑。
师父之所以待在死寂之间,不是因为你抓住了她,而是因为她还认你这个徒弟。”
则容怔怔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说:“大师兄你一直都很了解师父,知道她喜欢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会选择什么,但我不明白,不明白师父也不明白大师兄。
或许大师兄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论对错。
如果有第二次,我还会这么做。
我不管师父会不会觉得我可笑,觉得我可恶,我只是不想再看她死一次。”
“罢了。”
执庭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事你不必再管,我会处理好。”
则容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能再开口,冷着脸退了下去。
这天来死寂之间送东西的,换了一个人,同样是个面目平凡的中年人,他送来了比平时更多的东西,有十二娘从前最喜欢吃的,也有最近开始喜欢吃的,还有一枝桂花。
十二娘多看了两眼那个来送东西的人,觉得有些违和,却又看不出破绽。
“怎么换了个人?之前那位呢?”
十二娘突然向他搭话。
那人却也十分谨慎,只低头回答说:“我不知。”
十二娘又问:“今日怎么没送白灵鸟?”
那人又说:“我不知。”
十二娘再问:“则容呢?”
那人低眉敛目,回:“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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