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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文伸脚踢他一下:“水货,给我来点。”
白水部老神在在道:“休想!”
“现在是我养你!
石榴也是我出钱!”
白水部大发慈悲地掰了块石榴塞进他嘴里,接着讲聂十四娘宅中发生的事。
隔一会儿,谢子文再踢他,“那个账簿到底什么样儿?就那么要紧?”
白水部一颗颗吃着石榴籽儿,凝神思索:“记的人名虽多,不过是底下的小脚色。
往上追溯,也不过是追溯到常平仓守、知州、知县等人——出了这样的事,这几个调度粮食的官员跑不了干系。
唔,我拿给你看看。”
他从腰上解下墨瓶,拔掉瓶塞,又端茶含了一口,噗地喷向白云母屏风。
墨瓶里升起丝丝缕缕的墨线,向湿润的屏风袅袅飞去。
一会儿,十六面簿记就在屏风上完整显现。
白水部挥袖一拂,又换了十六面。
谢子文直起身子看了看,点头:“适才听你所言,那个什么‘道长’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能请得动这种人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是不是你惹了哪位太岁,如今他在借刀杀人,用这账簿作借口想除掉你?”
墨字从屏风上溜下来,乖乖爬回墨瓶。
白水部看着这些流淌的墨线,叹了一声。
“新政已废,我如今乖乖地治水,再太平不过,还能惹谁?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是谁截了纸鹤?是谁引开聂十四娘预先设伏?除非……”
谢子文沉默片刻:“……鱼周询可疑。”
白水部道:“不知道如今,他是否还站在我们这边。”
一片桐叶伴着三五雨点飘到窗下。
风雨欲来。
凭栏看去,满街柳树皆摇摆不定。
白水部下了床,起身关窗。
更多的桐叶迎面飞来,忽一瞬,都变作黄色符纸。
“小心——”
谢子文大喝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已从墙里抽出两块方砖嗖地飞出,一块撂倒了白水部,一块重重地把窗拍上。
突然,门响了起来。
一声接一声,笃、笃、笃……白水部从地上爬起,凑到门缝去看,却只看到铺地的木板。
窗扇也响了起来。
隔着窗纸,有个似手非手的东西不住拍打着,啪、啪、啪……
谢子文拔下头上铁簪,一下把方砖刺成粉末,曲指将粉末向几扇窗户弹去。
墙壁动了起来,像捏泥巴一样,窗子弥合成缝,转眼都消失不见。
他扭头喝道:“快守门!”
白水部张袖一扫,整壶茶都泼到了门上,水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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