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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贤心力疲惫,跟着万氏回了华阳院后,看着她对镜卸下沉重的钗环,板着脸道:“夏姐儿那边,你叫庄头过来敲打一番,她即是去反省受罚的,就不能过得太轻松。”
万氏转过头道:“老太太那边,已经想好叫她带着姨娘、丫鬟和李马夫一家子一起走了。”
温子贤心中不快:“那些个帮着她做下坏事的可恶下人,怎么也没有惩戒一番?”
万氏展眉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儿的性子,最不喜欢见血的。
据说罚了他们的银子,只让他们带着几身衣裳走了。”
要她说,这个法子也挺要命的。
那些人帮着温晚夏图什么,还不就是图那点银子吗?现下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了,他们又素来知道温晚夏在府上没地位,又得罪了唯一会帮着她的温含章,这会儿跟着她一起走,受罪的还铁不定是谁呢?
温子贤皱着眉头:“章姐儿心软,老太太也纵着她,幸好庄子那头用的都是西宁那边刚下来的军兵,我得叫开顺跟他们说道几句。”
开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奶兄,自来负责他身边的事务。
万氏劝道:“何必如此。
一个姑娘家,在那边无依无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份惊惧就足够她受的了。”
万氏是真觉得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从温晚夏做的事情,就知道她不是个聪明人,她自个就能把自个给作死了。
更何况大姐儿六月便要出嫁,等她嫁人了,出嫁女哪还能管得了娘家的事情,到时候要如何待自己的庶妹,就得看她这位夫婿的良心了。
万氏轻轻一笑,温子贤心性凉薄,心中只有爵位权势,温晚夏这番堵了他的道,怕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了事的。
从万氏心底说,她完全不觉得对温晚夏的处置有问题,甚至她和温子贤一样,觉得大姐儿心慈手软。
她当初嫁给温子贤,最羡慕的不是能成为伯爷夫人,而是这府里规矩分明。
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
这世道嫡庶有别,偏有那些个贱男人,以为在家里头遮着掩着,就能不顾国法世情,将那些贱蹄子宠上了天。
万家里头的事叫她娘遮得严严实实,但万氏以前也曾经被庶妹踩到脸上过。
幸好她娘颇有手段见识,才没叫她受了委屈。
万氏嫁到伯府后,即使府中的几位庶妹对着她老实恭敬,但她心中总是打着个问号,他们真的对大姐儿得到的宠爱心服口服?现下温晚夏的事情爆了出来,更是佐证了她的想法,庶子庶女们就没有几个是好心眼的。
之所以为温晚夏说话,万氏偏头瞅了温子贤一眼,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几个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心肠狠毒的。
这不,温子贤虽口中说着女人就是成不了大事,但眼中对她的劝说却没有看出任何不满。
温晚夏的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她被马车送走时,还想过来和温含章拜别。
但温含章没有见她,知道自己身旁一直养着一只白眼狼,温含章这几日都觉得自己和钟涵一样犯了眼瞎的毛病。
温子明这日在请安后,突然压低声音,偷摸着对她道:“大姐姐,你待会回去,我让小厮给你送点东西。”
温含章瞅着他一派眉清目秀的摸样却做着一幅鬼祟的嘴脸,手指头就痒痒,忍不住抬起手掐住他的脸,一拉:“说话就好好说话,在娘这里不用做这番摸样。”
张氏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举动了,她这头和万氏正说着端午各府送礼的事:“闵国公家的老太太我以前随侯爷去拜见过,许是年轻时候种地多了,身上总带着几分乡下的纯朴豪迈,你若给她送礼,拣上些野物她或许更欢喜些。”
那头已经悄悄瞪了他们一眼,叫他们老实点。
万氏当做看不到,她娘家以前正当旺时,也踏不上国公家的门槛,她正好趁着请安时多向张氏取取经,也好赶紧上手。
先侯爷去世四年,温子贤承爵才两年,前三年父孝在身,他们也不好出去走动,现下出了孝,这些关系就得赶紧捡起来。
张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温含章道:“那家老太太和她最谈得来,你问我还不如多问问章姐儿。”
温含章有些无奈,她以前随着张氏出门见客,因为嫩壳老心,比起其他小娃娃能乖巧地坐上好久,这些老夫人老太太的就格外稀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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