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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的战士一踏入部落的入口,孩子们便哗啦啦围了上来,叫嚷着泰伦斯的名字。
这些孩子头顶的小小弯角不过拇指粗细,幼嫩如新芽,把脑袋挨在一块也不会打架,那股亲热的劲头让稳重的战士也难免心生感慨。
初次见面那天,孩子们还躲在帐篷中警惕地望着他呢。
十多年前泰伦斯离开故土,四处躲藏着旅行,被人类军队捕捉走,再到角斗士起义,前往在东南方落脚,辗转之间岁月流逝。
十多年后旧地重游,新生的孩子们已经不知道他的存在,只困惑于他头顶与其他大人相似的弯角。
前些日子,他带领着队伍来到与世隔绝的故土,同族们如临大敌地举起武器,对峙与交谈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从队列中走出来。
“是你吗,泰伦斯?”
族长拿下面具,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我,父亲。”
泰伦斯说,拥抱了多年不见的父亲。
他的父亲比过去衰老了许多,须发蒙上一层白霜,双眼不如过去锐利,曾经严厉的神情也软化了。
他感慨万千地对着儿子点头,连连点头,竟说不出话来。
那天稍晚些时候,泰伦斯在篝火边讲述了这些年来的经历,亲属们听得惊呼连连。
母亲骇得捂住了嘴,家里的侄子侄女们却为起义的故事双眼冒光,催他多说一些,被看出苗头的亲长挨个揍了脑壳。
“你们当打仗是游戏吗!”
族长呵斥道,看了看泰伦斯,又是欣慰又是后怕,最后选择与过去一样,用责备的口吻开口:“问问他!
比起在外奔波吃苦,留在这里是不是要好上百倍?”
“这里无聊死了。”
小侄子嘀咕道。
“无聊总比没命好!”
他母亲压低声音恫吓道,“你想被人类抓走当奴隶吗?”
“这里的生活的确比外面平静,”
泰伦斯说,在父母欣慰的目光下话锋一转,“但我从来没有后悔离开,如今也不会在这里蜗居到永远。”
“你还要走吗?”
泰伦斯的母亲急道。
“事实上,我只是暂时在这里停留。”
泰伦斯歉意但坚定地说,“恐怕我还会带更多人走。”
夜幕防线树立之前,兽人义军已经离开了塔斯马林州,如今他们在埃瑞安帝国腹地打着游击战。
这支规模不大但非常灵活的军队,在帝国偏远处神出鬼没,抽冷子袭击那些关着同胞的角斗场、ji院与牢房。
他们一触即走,绝不缠斗,卷走同胞便逃之夭夭,完全不会留下与帝国的武器硬抗。
这支兽人自称为“自然之春”
。
“我们的同胞还在外面受苦,还有许多人没有我这么幸运。”
泰伦斯说,展示自己带着鞭痕的肩膀,“父亲,闭上眼睛不能让外界的危险消失,我们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祈祷自己不被发现。”
“那可是帝国的军队!”
族长提高了声音,霍然站了起来,“我曾亲眼见过人类的铁蹄踏平了比这里大数倍的部落!
是我的父亲带着残存的部族逃生,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在这片安全的地方落脚,你想要将全族再一次拖入泥水之中,对上一整个庞然巨兽吗?!”
“我们已经对上过那个庞然大物,而且我们打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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