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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已修好,到了约定之日,当日傍晚之时,姜妙之如约去了薛府,依然是她进去取玉,而汀月站在府门外等候。
进了偏厅,薛炉正在茶案前席地而坐,姜妙之同他施了一礼,唤:“薛老先生。”
薛炉看着略显心不在焉,看着茶案上的结绿,漫不经心的说道:“玉已修好,姑娘取走吧。”
姜妙之见他这般,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本想询问一番,可想到薛炉此人性情古怪,有时候询问了反倒会显得她多嘴多舌,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走去拿起结绿看了看。
见了结绿,姜妙之不由得惊叹薛炉这一双手真不愧是巧夺天工。
两块碎玉合成一块,中间必定会有一道裂痕,可这玉上居然没有裂痕,丝毫不像是曾经摔碎过的,唯独玉中间缺了一块。
姜妙之赞道:“薛老先生真不愧是名匠!”
薛炉脸色依然不太好,闻言面无表情的问道:“是名匠,还是名将?”
姜妙之微微一愣,高人说话总是这么玄乎,这可要她如何回答是好。
思忖了会儿,姜妙之回道:“名将盛名不减,名匠久负盛名,二者皆可。”
薛炉淡淡的问道:“那淳于姑娘觉得,老夫该当一个名匠,还是名将?”
又来……
“暴秦虐政,民不聊生,天下人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修补玉器的玉匠,而是一个能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推翻暴秦统治的将才,丁将军觉得呢?”
姜妙之说罢,薛炉良久未语,姜妙之便施礼道:“晚辈告辞。”
她说罢便转身,走了一步忽闻薛炉唤:“姑娘请留步。”
姜妙之转身看着他,只见他站起身,问道:“淳于姑娘在这封城之际尚能进城,想来,出城也丝毫无碍吧?”
姜妙之未语,薛炉作揖道:“老夫有一事相求。”
姜妙之自知他的意思,便道:“你想让我带我出城?”
薛炉不语,依然作揖。
姜妙之道:“若能助丁将军度过难关,晚辈自当竭尽所能。”
薛炉躬身,感激道:“多谢!”
丁复在肤施城中多待半个时辰都是危机四伏,姜妙之自然知道,送他出城越早越好,可在此封城之际,出城本就多有不便,倘若连夜出城,怕是更叫人起疑。
即便她有心帮丁复,可也万万不能引火上身,到时岂不是得不偿失?
姜妙之道:“丁将军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晚辈的马车会过来接你。”
……………………………………
翌日一早,汀月早早的唤来了马车,马车在客栈外侯着,姜妙之上了马车,掀帘子时转身与车夫道:“先去薛府。”
汀月尚站在地上,闻言不免有些诧异,道:“去薛府?小姐,去薛府干什么?咱们不是已经取回玉佩了么?还去那儿干嘛呀?”
“去接一个人,”
姜妙之淡淡回道,说罢便进了马车,汀月只是狐疑,却并未再多问,也跟着姜妙之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薛府外,姜妙之便下了马车,却吩咐汀月在马车上侯着。
汀月坐在马车上,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向外头,只见薛府大门紧闭,而姜妙之走去叩门,两下后便有一人开了门从里头走出来,是个男人,穿着群青色直裾,只是戴了幂篱,黑色的丝绸遮住了脸,实在看不清模样。
汀月放下帘子,收回手,安安静静的等着。
薛炉出了薛府的大门,姜妙之同他施礼,唤:“丁将军。”
薛炉亦同她施礼,姜妙之随即指向马车,道:“请。”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待坐稳了,姜妙之便朗声道:“先出城。”
车夫闻言这便驾着马车掉头往城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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