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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真的是应了胡老瞎这句话,顿时勾起了我的邪念,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我爷爷,留下的一本工作笔记。
不知道的人可能觉得奇怪,你爷爷那一辈的人,不是进工厂就是当知青,还能有什么工作笔记?笔记上写什么?写今天放了几头牛,昨天挖了几亩地?
当然不是。
我爷爷这本工作笔记,大有来头,这笔记上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工作,而是一项,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工作。
我们陈家除了我这一辈经商以外,往上数八辈儿,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我爷爷那一辈,曾经出了岔子,苗长歪了。
我爷爷叫陈思远,我们陈家很穷,爷爷小时候主要是给地主放牛,别看我爷爷给人放牛勤勤恳恳,但很不受待见,因为他特别容易生病。
什么病?
滑骨病!
这名称够稀罕的,大多数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医学上,叫做‘先天性软组织发育不良’。
我爷爷浑身上下的关节,特别容易脱落,脱落也不会特别疼,再推回去就行了。
据说他有一次正和地主家的其它长工一起吃饭,吃着吃着下巴就掉了,他急的赶紧往回推,但等他把下巴推好了,桌子上早连半个粗康窝头都没了。
由于我爷爷有这个怪病,因此很不受人待见,但有一回,家里来了个背着大包的金客,也就是过去在河里淘金的人。
他听说我爷爷的病后,忽然道:“这病我有办法治,不过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不能给外人知道,如果想治病,不如这样,你给我当个学徒,以后跟我去山里淘金,一边淘金,一边治病。”
我爷爷的父母一听,大喜过望。
他们两口子一共生了四女三男,这在过去,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能生的。
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如今能把小儿子带走,既可以给他口饱饭吃,还能治好病,更能学一门淘金的手艺,这么好的事上哪儿去找,当即就安排我爷爷跟那个金客走了。
走时儿哭娘泪自然不必说,我爷爷跟那金客,也就是他的师父进了深山,这才知道,这人哪里是什么淘金客,分明是个挖坟盗墓的!
我爷爷吓的大哭不肯干活,那盗墓贼揪着他的衣领,指着眼前狐狸洞一样的盗洞口,说道:“小子,要不是看你天生滑骨,我会带上你?乖乖听话,以后当了我徒弟,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原来,因为不远处就是砖厂,所以这人将盗洞打的特别小,特别隐秘,正常人是钻不过去的,只有练过缩骨功的盗墓贼才能进去。
这人练过缩骨功,进去那是没问题,但这是个大墓,光一个人不行,还得找个帮手。
而我爷爷天生的滑骨,将关节一推,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能钻小洞,跟缩骨功的原理差不多,刚好可以成为帮手。
我爷爷那时才十三岁,那盗墓贼凶横,他不敢违抗,只能听命依从,余下的几年,跟着那盗墓贼走南闯北,掘了不少的墓,直到有一次,我爷爷在墓室里中了机关,腿瘸了,那人这才放过我爷爷,也因此,我爷爷学了一身盗墓的本事。
这本工作笔记,便记载了我爷爷那些年的盗墓经历,以及盗墓经验和各种讲究。
算起来,胡老瞎和我爷爷还是同行,如果不是遇到他这个挨千刀的盗墓贼,我也不会想起爷爷的这本工作笔记来。
爷爷是个心善的人,而且又敬畏鬼神,被盗墓贼放了之后,就再也没干过这些勾当,重新回家种地了,直到后来,因为我,爷爷不得不重操旧业。
这一直是我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我记忆中比较痛苦的一件事。
我爷爷一直说这是报应,因为他挖人家祖坟太多,所以报应来了。
我爷爷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就是我爸,按理说我爷爷是个好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该差到哪儿去,但我爸真不是个东西,是个酒鬼。
他从来不干农活,整天在村里晃荡,做些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的勾当,有一年,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也就是我妈,被迫结了婚,生下我。
但我爸对这事很不满意,喝了酒就对我妈打骂,我妈没多久就扔下老公孩子跟人跑了,我爸又一次喝高了,踩滑摔死了,剩下我爷爷和我,两个人总得生活吧?
孩子总得念书吧?
靠那几亩薄地,根本无以为生,但离奇的是,爷爷不仅养活了我,还送我去县城读书了。
当时在我们村里,读书的人多,但因为家贫辍学的也很多。
我爷爷一个孤老头,能送我读书,在村里人看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直到我懂事时,爷爷才告诉我,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后来被逼的没办法,所以又去盗墓了,都是瞒着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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