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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情意与缠绵之意的吻,夹杂着薛鹂所有的不甘与羞愤,以及她那股升腾着的恼恨。
于她而言,这更像是一种发泄与报复,势必要魏玠将此刻的羞辱牢牢记住。
魏玠不曾料到她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先是浑身僵住,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当他愤然去推薛鹂的时候,反被她用力地咬了唇瓣,再次如同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
湿润而温热的吻,渐渐染上了一股微腥的血气。
魏玠抓住薛鹂两只手腕将她提开,未免她再次上前,一只手紧攥着她,一只手则用力地抹去唇上血腥。
薛鹂脸色发白,唇瓣却红得刺目,唇角上沾染着他的血,甚至挑衅似地看着他,毫无慌乱与羞赧的意思。
魏玠往日总是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郁之色,目光中含着从未有过的戾气与恼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在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薛鹂见到魏玠的眼中的冷色,终于后知后觉地心虚了起来。
若是魏玠气急之下将她杀人灭口,那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值当,只是他毕竟是望族出身的谦谦君子,应当不至于如此残忍。
更何况魏府上下都知道她救了魏蕴的性命,舅父必定会护着她。
温婉怯弱的表姑娘强行轻薄了魏氏的大公子,这话说出去又有几人相信,必定只当是一场误会。
想必魏玠也会将此事视为耻辱,绝不会让旁人知道她的所作所。
魏玠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紧盯着她的时候再不像一只姿态优美的鹤,更像是只蓄势待发的毒蛇,正目光阴鸷地打量弱小的猎物。
浅淡的甜酿气息已经被血腥气冲散,一切都令他恶心不已。
从未有人敢如此轻佻地戏弄他,羞辱他,再若无其事地一笑了之。
天气微热,薛鹂的薄衫轻透,露出细长洁白的颈子,白皙的皮肤下是紫青的脉络,犹如花茎般脆弱而美丽,魏玠只需轻轻一折便能让这张美艳的脸迅速灰败下去。
他将薛鹂的手腕攥得很紧,疼得她忍不住皱眉,单手便能轻易制住她。
同样的,他想杀了薛鹂,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不该如此,他不必为一个薛鹂毁了规矩乱了礼法,他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美丽的蠢人而动摇,让自己变得不再克制冷静。
好一个薛鹂。
良久后,魏玠松开了被他攥到发红的手腕,面色又逐渐归于平淡,只是那眼神依旧如暗涌的江涛,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唇瓣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珠,轻微的疼痛,牵扯出的烦躁却无穷无尽一般,丝丝缕缕地绕着他。
魏玠揩去唇上殷红,而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待魏玠的脚步声远去了,薛鹂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背脊与手心也都泛了层细密的冷汗。
她缓缓舒了口气,手脚发软地坐下,当恶心魏玠的快意散去后,想到这些时日费的心思,她心底又被一股巨大的沮丧填满。
她早该知道,魏玠声名远扬,连衡章县主都频频向他示好。
他这样的人见过的狂蜂浪蝶何其多,怎会被她的伎俩迷昏头。
她是魏氏的大公子,不是吴郡任她戏弄的郎君。
薛鹂摸了摸唇瓣,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至少不用再对他虚与委蛇。
——
日头渐盛,蝉鸣声吵得人心中杂乱,侍者们昏昏欲睡,大都留在房中小憩,府里没有多少人声。
直到玉衡居的传来了响动,才打破午后片刻的安宁,仅仅是在院门外便能听到嗓音洪亮的怒喝声。
平远候气势汹汹来魏府寻人,腰间拴着一根陈旧的马鞭。
众人都知他性情古怪不好相与,没有几个人赶去拦他,偏生此刻魏恒不在府中,家仆只好去寻找魏玠来劝说平远候。
魏恒虽严厉,待人却端正有礼,只是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平远候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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