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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脚步没停,语气斥责,“要老奴说,你读那酸儒玩意儿干什么,读得脑子越来越不灵光,还不如乖乖在大少爷手底下学点手艺,好好跟老爷讨生活才是。”
卫双行沉默不语,这老货一口一个老奴,倒是教育起他来了!
卫双行手指一紧,袋子里的东西咯噔段成了两截。
卫双行把东西倒出来,里面不是银钱,黑乎乎的两块,卫双行一看就知道是墨,倒是比桌子上用的上等些,“这什么鬼玩意儿。”
老货花白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瞪着眼睛一手拍掉卫双行手里的墨,一脸恨铁不成钢,“老奴早该把这东西给扔了,好让少爷绝了考功名的念想,少爷就不是读书的料,那翰林大人看走眼,才给少爷这东西,十多年过去了,人家早忘你了。”
卫双行气笑了,这一家主人不像主人,仆人不像仆人的,不过这老货到说得对,安锦清一心死读书,就是一废柴,真不是读书的料。
没钱出去潇洒,卫双行索性不挣扎了,跟着旺财出了院子,老货嘴里的夫人,八成就是这小子的亲娘徐氏,说是夫人还怕抬举她了,不过是个没扶正又失了宠的小妾。
卫双行心思一动,手脚老实了许多,不管怎么,他先弄到钱再说。
一直往里走,卫双行才发现安府比他想象中大许多,也华丽许多,花纹繁复的雕花楼阁,名盆牡丹,假山竹石再加上流水琴台,看得出也是几代富人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卫双行总觉得前面的老货一路都避着人走,哪怕是路上遇到个什么丫鬟仆人,也埋头匆匆走过,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卫双行一则还没觉得自己就是安锦清,二则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几年,脸皮比城墙都厚,因此接收了一干指指点点嫌恶的目光,也走得坦坦然然,倒是旁边的旺财一路偷看了他好几眼。
卫双行挑挑眉,就见一脸探究的老货打了个抖,脚步又快了几分。
四少爷今儿有点不对劲儿啊,旺财琢磨着是不是打击太大,少爷给整疯了,满脑子仁义廉耻的书呆子在一干人鄙视嫌恶看不起的目光中,不但没有羞愤欲死,居然还露出这么……的表情,估计离疯不远了,不得了了!
“不得了了。”
旺财呸了一声,反手给自己来了一嘴巴,赶苍蝇似的赶着围在院子周围的丫鬟仆子,“看什么看,快走快走。”
卫双行老远就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女人歇底斯里的咒骂惹得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一竿子的丫鬟仆妇拉长脖子等着看笑话,视线一扫到卫双行,就露出了鄙视又嫌恶的表情,似乎连卫双行周围的空气都是脏的。
或是恶毒或是幸灾乐祸或是鄙视的目光如实质一样戳在卫双行背上,卫双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是安锦清,可别人眼里他就是安锦清。
卫双行脸色难看地环视了一周,看来他得早点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2亿不是个小数目,他可是要顶着安锦清的皮囊活很久。
围着的丫鬟仆子撇撇嘴扭着腰踏着小碎步走了,卫双行脸色阴沉,看着伸长脖子还不想走的奴才,寡白如雪的脸配着一双黑得渗人的眼睛,表情阴沉得跟个罗刹似的,语气森寒,“不想死的,就滚开!”
“吼……”
卫双行多得是和黑道打交道的机会,他向来冷心冷肺,脾气一上来,不用发火也是一脸煞气,看着让人瘆的慌,围着的三五个惊得往后缩了一小步,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挺挺胸,骂骂咧咧地走了。
“瞧他一身干瘪肉,逞什么凶……”
“考不上还作弊,被人赶出来,丢人!”
“啧,两个疯子,安府的脸都被丢干净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卫双行转头往里走。
一身粉红的女子掩着脸,不看路就往外奔,差点没直接撞卫双行身上,被旺财一把拉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奔丧呀你,撞到少爷怎么办?眼珠子用不上要不给你掏出来!
跑甚呢!”
“红缨给少爷请安。”
粉衣的丫鬟眼里的怨怼一闪而过,一双红痛痛的妙目看着面无表情的卫双行,粉帕捂着嘴,手腕手背上都是红黑的淤青,眼里泪流得更凶,语带哽咽,“少爷进去看看夫人吧。”
红缨说完匆匆行了一礼,侧着身子就跑出去了,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卫双行人渣值往上涨,知道这女子就是安锦清的通房丫头,心里不但一点都不觉得怜惜可怜,反而觉得膈应,安锦清这丫的年纪轻轻就已经不是处男了…………
“死丫头,心术不端,什么都做不好,让她好好伺候好夫人,总是惹夫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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