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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死鬼娘……”
“……”
双方一番寒暄,陈霜燃去往鱼王那边低声交谈了几句:“先前说过的事……”
“早有安排……”
“大约不久……”
此后朝蒲信圭这边走来,竟也是要借鱼王的地盘望风的。
蒲信圭与钱定中对望一眼,此时夜色翻涌,远处的光芒流动,近处却只偶有鱼市上夜班的伙计声传来,蒲信圭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黑皮想要黑吃黑做掉自己,但思考片刻,终究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打开店铺的门,五人朝着无光且杂乱的铺内走入。
“你手下那倪破,方才做下的事情不小啊,跑得掉吗?”
“都过了……一个时辰,去窑子里洗个澡,花酒都喝过一圈……兄长担心得多。”
“男人做事,总是要多想一些。”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
在船上要挨打。”
陈霜燃笑了笑,伸手拂过蒲信圭的手臂一侧,手指在上头似有似无的滑了一下,蒲信圭偏头看看:“妹妹巾帼不让须眉。”
眼下的这一刻,蒲信圭倒是不打算与对方争口头上的厉害。
作为这次福州城里掌握主动的人,陈霜燃背后有众人始料未及的背景,行动至此也确实显得高明,这样的人嚣张一些,在道上没什么话可说。
但自己与曹金龙等人也早已定下策略:
她以数名高手为核心,将这次赶来福州的众多绿林英雄都当成烟幕来用,到头来,大家都有可能在她的行动里沦为弃子,而在此之前,自己会以蒲家、以曹盟主的声望,对这些绿林人进行拉拢、寻找后路,到时候即便陈霜燃干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在绿林间也已然恶了各路英雄,只要是在这次大乱中未死的,自然而然就会占到自己这一方来,这正是顺水推舟、借花献佛的阳谋,心思狠辣不顾人死活的小黑皮自不会懂。
更别提她这两日的动手,看似以快打快,与小皇帝挑拨分化之策进行了一轮还不错的拆招,然而她动手之前根本未与城内的叔伯商量,蒲信圭便知道,有好几人在昨日已对其表示了不满。
果然只要竞争对手刚愎自用目空一切,自己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有所得。
双方的脚步踏足房舍的二楼,蒲信圭说完客套话,决定不再表现得防备,而到得此时,他见一旁的陈霜燃一面拿起房间里一个望筒,一面开口说了话:
“……是在前些日子,韩元在建瓯,结识了两名武艺还不错的少年侠客,对方说要来福州闯荡,也就结了个善缘。
最近说他们就在银桥坊夜市厮混,这不……今日正巧路过,就来验验他的成色……”
“……”
盛夏时分鱼市边的木楼,楼内的感觉是极为闷热的,但这一瞬间,蒲信圭眉头蹙了起来,整个房间温度都像是低了好几度。
他是被朝廷追杀,在外头跑了一年的反贼了,自然明白这样的巧合绝不是好事,极有可能是处心积虑的恶意,但又怎么可能……
一旁,陈霜燃擦了擦旧望筒上的灰尘,在一只眼睛上靠了靠,随后,又放下来:“对了……兄长过来,所为何事……真就不肯说吗?”
“……”
坊市远处,一场打斗与骚乱,已然拉开帷幕……
……
戌时一刻,宁忌与曲龙珺在谈论的,也就是关于那位名叫倪破的匪人的话题。
“……说起来,这个家伙我在刚到江宁的时候,还见过一次……”
“嗯?”
“……他的武功吧,其实还可以,我记得那时候我刚到江宁外头,他跟许昭南那边的一个玩神打的疯子单挑……这人拳法练得很扎实,基本功是很好的,下盘嘛……也练得不错,中规中矩吧,但加上拳头,确实能跟一般的高手比肩……而且潜力还没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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