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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说过了,等晚上没人的时候,你再进去看看吧。”
萧裕纯把手放在宋明哲的肩膀上,宋明哲像是一个没有支撑的木偶,跪在原地摇摇欲坠。
“原本就应该我守夜的,婶婶白日里操劳,乾宝年纪小,受不住缺觉。”
宋明哲声音空洞,头顶红肿已经渗出了血星,萧裕纯拿出随身的帕子想帮他擦拭一下,被宋明哲啪一声打落帕子。
“我先进去了。”
宋明哲跪了许久,难免腿软抽筋,他咬牙一个趔趄站稳,扶着墙壁慢慢走进空无一人的灵堂。
萧裕纯一身黑衣,沉默的跟在后面。
夜风吹过惨白的布幡,白色蜡烛的火苗被吹风,安静的灵堂里气氛毛骨悚然。
宋明哲跪在堂上,脸色比灵堂还要惨白上几分。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平静静的和萧裕纯对话,像是酒足饭饱聊着家常。
“萧裕纯,你知道十恶不赦是哪十恶吗?”
萧裕纯沉默着,没有回答。
“谋反,”
“谋大逆,”
“谋叛,”
“恶逆,”
“不道,”
“大不敬。”
宋明哲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仿佛铿锵玉碎,又似乎血泪冤情未诉,听的人心头一寒。
“不孝。”
最后两个字念出,仿佛暮色中匆匆阖上的城门,惶惑中夹杂着创痛,宋明哲一声痛呼,已经哭着扑倒在地,“都是孙儿不孝,都是孙儿的错,爷爷你醒醒,打我一顿吧,爷爷,爷爷!”
萧裕纯心痛如绞,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却没有自处的余地。
“萧裕纯,我最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宋明哲哭泣声突然停止,声音里满是冷意,如雪山上□□,让人凉到了骨子里。
白蜡烛微弱的烛光照在宋明哲的脸上,额上的伤口,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尘土,面无表情像是一张诡异的面具。
这漫漫长夜,只有灵堂噼啪作响的烛火声,陪着宋明哲一个人。
萧裕纯坐在书房里,身后的百宝阁里瓶瓶罐罐隐隐流露出大户人家的奢华,手里几封信件边角揉皱了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脑海里还是回想着西风汇报的只字片语,“宋希跟在出殡队伍后,摔盆一职由宋老翁次孙宋乾执行,宋希面有哀戚之色,宋希抚棺痛哭良久,泪尽方止。”
宋明哲红肿着眼睛哭喊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反反复复在耳边响起,萧裕纯眉间是化不开的阴郁,他起身旋转某一个蟾蜍吞云玉像,百宝阁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后面赫然露出了一间密室。
萧裕纯拿了手边一只小巧轻便的灯笼,顺着石阶慢慢走了下去,摇曳的烛光透过水晶灯罩,把他的身形无限拉长。
密室的尽头是另一件书房的模样,甚至和萧裕纯的房间布置大差不差,房间里坐着一人,头戴铁面具,他正在低头鉴赏一副画作,举手投足间居然有几分贵族的矜持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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