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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透支元气耗尽的霍青玉,眼前一黑便陷入恍惚梦境。
梦里,雾霭缭绕,白茫茫一片,浓雾像是棉团,朝着她滚滚而来,使得她什么都看不清,也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
她披着中长的直发,穿着一身雪青色长裙,浑然不觉自己的身材和相貌已改变,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她手握鱼形玉佩,身似浮云,神情迷惘,漫无目的飘荡着,心里模糊的想着;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
她低首,瞧向手里的鱼形玉佩。
手里的鱼形玉佩,从她睁眼看到一片迷雾起,就在她手里了。
她握在手里的玉佩,通体青碧,鱼中有鱼,流转着碧绿的光华。
手上真实的触感,充实她的身心,令她心情莫名的感到愉悦和温馨。
她不会错认,这是她的玉佩,是她从小戴到大的玉佩。
忽然之间,不知从何刮来一阵大风,一下吹散了白雾,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一手拂去脸上的乱发,转眼间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花团锦簇、绿草成茵、环境优美怡人的花园里。
夕阳下,薄雾中,她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心思不再放在玉佩上,而是错愕的望着不远处的医院住院楼,脸上的神情显的更加迷惘了。
她为什么来到这,来到她老家江苏省常州市中心的这一家医院?
这医院,她并不陌生,因为是她活到二十五生命终结的地方。
当她得知自己得了晚期癌症,只有一年半载可活,便辞去了工作,进了北京朝阳区一家三级甲的肿瘤医院治疗。
治疗了三个多月,钱花了大半,病情却无一点起色,体内的癌细胞仍像是铲除不尽的野草,不受限制的疯狂生长。
时而鼓起勇气同癌症作斗争,时而又在绝望中挣扎,病入膏肓的她,不再接受化疗,不再抱任何希望,离开了北京医院,回到了老家,选了一家刚翻新不久设备齐全环境最好离家最近的一所医院住下,慢慢地等死,慢慢地安度为数不多的余生。
她的余生,停留最久的地方除了病床,就是在这小花园里度过。
天气好,或是精神好一些的她,便会在早晨或黄昏,在家人的陪伴下,或是由钟点阿姨的照顾下,坐在轮椅上,经过这条鹅卵石小径,顺着小径,到花园中心一处半是天然半是人工开凿的池塘畔,停在池塘畔的长椅旁,看着朝阳升空或是夕阳西落,短暂的忘却*上的病痛和精神上的折磨。
正当霍青玉一脸迷惑,不知自己为何到了旧地,触景伤情,沉淀于不愿记起的回忆中时,一道哀伤而又令她极其熟悉的老妇声音,突兀地从一排灌木丛后传来,“...我们走吧,早点回病房,你今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就出院了,妈带你回家,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伤心地...”
那个老妇的声音,如一声惊雷灌耳,震荡着她的心魂,...那是老妈的声音啊!
老妈在对谁说话,弟弟青山?出院,谁病了?
“妈——”
她大叫一声,朝着数丈之远的灌木丛“跑”
去。
确切的说,她不是在用脚跑,而是脚不沾地的在用脚飘。
她一飘就飘到了灌木丛后,看见了她的爸妈和她最亲爱的弟弟青山。
距离他们十步之近的霍青玉,看清了家人的面容,整个人震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穿着一身病服的弟弟和老妈坐在池塘畔的长椅上,老爸站在长椅边,两手握住轮椅手推柄,将轮椅推到弟弟面前。
她的家人,模样改变了好多...
爸妈他们,才过五十岁而已,可他们为何看来那般的苍老和憔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还有弟弟青山,她几乎认不出他了。
他好瘦,瘦弱而惨白,他的肤色很白很薄很透。
似乎多年未见阳光。
弟弟...为什么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啊?他病了么?
对于老妈的话,弟弟青山一点反应都没,他眼眸低垂,看着左手上的鱼形玉佩,不言不动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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