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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得不算好,却也不坏,天亮时许流年醒了过来。
成方周不在家,许流年抓起门边鞋柜上的几张散钞出了门。
一元二元五元的都有,加起来打车足够了。
回到许家大宅,没有钥题难不住许流年,掰开雕花栅栏的一杆,猫着腰轻轻松松钻进去。
小时候有时和程迩然忘了带钥匙,便是这样进门的,颜色一样的两根栏杆他们动过手脚,其实是空心细铁,软软的一拉就开。
上了二楼来到卧室,许流年换个地方接着睡。
中午时下雨了,雷声轰鸣扰人清梦,许流年恼得蹬被子,闭着眼,一只手往床头柜摸索,要拿纸巾堵耳朵。
纸巾盒没抓到,她抓到凉凉湿湿的一截像棍子又不是棍子的东西。
那截东西还有细杈枝丫,翻覆间,她的手被死死攥住,手指关节被掐得格格作响。
许流年缓缓睁开眼,室内有些昏暗,程迩然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额头湿漉漉的水珠,脸色是死灰似的白,嘴唇却通红通红,大旱天气时天空焦枯的赤红。
“你怎么来了?”
许流年抽回手,伸伸懒腰,若无其事问。
“我昨晚回来过几次,没看到你,我找你找得要疯了。”
程迩然沉声说,声音异常干涩,像沙砾磨过喉管,撕扯开了,血淋淋之后结痂,粗糙不堪。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找的。”
许流年笑,抿了抿唇。
一晚过去,唇膏亮丽的水润盈彩已经不见,因为走了一下午暴晒太阳,晚上早上都没吃饭,脸颊黑了,瘦削单薄,粉红色茉莉发夹歪歪斜斜别在头发上,颤抖着,随时要坠落枯萎一般。
“我妈又找你了是不是?”
程迩然咬牙,秀润的眼眸浮起怨恨恼怒。
许流年没想到他又往邵碧青身上扯,不语,默认了,稍停,伸手柔软的双臂勾住他脖子,仰起脸凑了过去。
曼陀罗浸染过的嘴唇,带着致命剧毒,程迩然急促地喘-息了一声,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倾覆到许流年身上,舌尖描摹她的唇形,深入到口腔,品尝她的滋味,七情六欲渗进五脏肺腑,抵死缠-绵。
许流年身体发软,朦胧里化身花精藤怪,身体柔若无骨,手足如枝蔓,袅袅软软缠住程迩然。
空中突然炸开闷雷,闪电如荧光映亮了室内,将程迩然眼眸眉梢照得分毫毕现,隐藏其中的满足被加倍放大扎进许流年眼里,许流年一呆,尖叫了一声,猛一下将程迩然掀到地上。
落地灯因地面突如其来的震荡哐当一声跌倒,灯罩灯管柱身四分五裂。
“流年,怎么啦?”
程迩然瞳眸遽然收缩,脸色变得惨白。
雷声消失天际,室内顷刻间又暗了下来,许流年忽而泄了气,跳下地,双手环抱蜷缩,瑟瑟发抖偎进程迩然怀里。
“迩然,你帮我求求阿姨,我只是舍不得你,求她放过我……”
她喃喃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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