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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大爷家的骡车比杨家的要宽敞,杨雁回懒懒的躺在车厢里的矮榻上。
路途微微颠簸,都要将她颠得睡着了。
偏秋吟不叫她睡。
眼看着杨雁回的眼睛都眯上了,秋吟却偏要将她家小姐摇醒:“姑娘,你跟我说说话呗。”
杨雁回微微张开一条眼缝,“怎么?小丫头有心事了?”
秋吟道:“我何曾有什么心事了?姑娘,我问你,那会儿在赵先生家,你分明瞧见季少爷要过来同你说话,可你不但不理他,反装作没看到,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这是为何?”
杨雁回已将身子底下躺得颇有些湿热,便侧了侧身子,道:“有这事?我自己到不知道了。
我可没瞧见他。”
秋吟扁扁嘴,道:“姑娘,你又口是心非了。”
“咦?你这小丫头是要讨打不成?这是盘问我呢?你到管我头上了。”
杨雁回一边说着,一边拿袖子盖了脸,“莫吵我,我今儿个念书累了,要眯会儿。”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瞧不出季少棠的爱慕之情?
可说到底,季少棠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雁回,而绝非是她。
她如今虽也习惯了率性而为,可经了这两世为人,她又如何天真得起来?
更何况,她也消受不起季少棠这份情意。
那赵先生一介村妇,又守寡多年,却将儿子教导得这般风度绝佳,全无半点乡下小子的泥土气,倒像个出身书香世家的风雅贵公子。
她又那般紧张儿子的学业,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恨不得时时督促他求学上进。
可见望子成龙之心切切。
季少棠将来是注定要考功名,要成龙成凤的。
她冷眼瞧着,季少棠也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定然不会辜负母亲厚望。
可她实在不想当什么官太太,她觉得如今的小日子甚好,并不想改变。
所以,季少棠这个人,绝不是她的良配。
且以那赵氏的性子,也未必就瞧得上自己。
以季少棠之品貌,将来若能考个秀才、举人,要娶个家世比她强十倍百倍的女子,实非难事。
所以,她还是远着季少棠一些才好。
免得最后叫他落得空伤心。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
她如今对这些儿女情长之事,看得很淡。
秋吟却是打定了主意不叫她睡似的,又问道:“那季师兄有什么不好?论才学,论品貌,样样都出众。
我瞧着,一点不比咱们大少爷差呢。”
杨雁回又侧了下身子,张开眼睛去瞧秋吟,笑道:“咦?莫非你这丫头看上人家了?那我改日跟先生说说,让你去服侍那季少棠去?”
秋吟大窘,恼道:“好好的,做什么说到我身上?我才不去服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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