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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把眼一闭,只等挨打,心想这回算是彻底完戏。
惹恼了皇帝,绝不不会只是挨个耳雷子这么简单。
恐怕打完以后,就要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乾清宫内外。
朱由检却没感到疼,忙睁眼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天启自己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子!
皇帝是什么人?那是老天爷之子,介于神和人之间,全天下最牛叉的人!
皇帝是永远也不会犯错的,是永远也不会接受批评的。
就算迫不得已展开自我批评,那也叫“罪己诏”
,不过是作秀而已。
皇帝都“罪己”
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皇帝受这么大委屈,当大臣的那还不得脱层皮。
所以作秀完毕,该整谁还是整谁,该砍谁的脑袋还是砍谁的脑袋。
如今皇帝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可比普通的“罪己”
规格更高了,朱由检和蕊儿都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一起跪倒,以头触地,一个字也不敢说。
天启这一巴掌,倒是贯彻了“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的宗旨,把半边脸都打红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怔怔地道:“原来朕以为自己只是做皇帝做不好,没想到,朕连个合格的木匠都不是!
以皮覆木,内充棉花,多好的点子,朕怎么就想不到!”
朱由检见自己一时嘴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哪里还敢接话茬。
天启却一把拉起朱由检,指着御座,激动地道:“五弟你看,这张椅子,朕早就不想坐了!”
说罢也不由分说,强拉着朱由检来到御座旁,一边把他往上按,一边说道:“来来来,五弟,你坐上去试试!”
朱由检简直都要吓尿裤子了。
这皇帝哥哥是要闹哪样?难道,他怀疑我有不臣之心,故意以此来试探?想到这里,朱由检更是死也不肯往上坐,口中连声喊道:“臣万死也不敢坐陛下的御座!”
闹了一小会儿,天启突然停住了手,狡黠地笑道:“五弟,开个玩笑而已。
朕只是觉得这御座太宽,坐在上面都够不着两边的扶手。
而且也太硬,坐一会儿,屁股就疼得受不了。
你想想看,大臣们来奏事,他们想坐就坐,想站就站,想跪还可以跪一会儿。
朕却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这御座上,一坐就是大半天,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刚才听你一讲,朕就觉得,要是把这御座改成你说的那样,岂不舒服很多,哈哈哈哈!”
朱由检也只得陪着傻笑,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出了一身的冷汗,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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