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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上面风高,您还是去下面避...”
“无妨!”
再次喝阻了众人,杨忠眯紧双目,扫过了远方的建筑,其中,有连绵的阁楼,也有庄严的庙宇,更有巍峨的皇宫,不一而足,而这一系列象征着世俗极致的建筑,此刻却如同被圈养的宠物,尽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杨忠很享受这样的落差,想着想着,他嘴角的弧度,不由弯曲得更深了。
“大人!”
卢柯去而复返,脸上挂满了笑意,像是在报喜道:
“那‘西山圣子’,哦不,是那该死的方守,简直徒有虚名!
自打他昨日入场,便一直反复踌躇,迟迟未能成篇,怕是至今,连题都没能破呢!”
“哦?题都未破?当真奇了!”
杨忠罕见地收起了笑容,本就抿起的一对狭目,更是敛成了一道窄缝。
人道是,大玄会试,破题为首,不解题意,万般皆失。
杨忠可不信,一个号称“国之栋梁”
的西山圣子,竟连题都解不出来?
“相爷!”
卢柯侍奉多年,哪能不知其意,见杨忠此举,当即抱拳再道,“下官着银卫匿身庐顶,揭瓦而窥,见方守思虑良久,方才憋出一字,想来,这所谓的‘栋梁’,也只是浪得虚名!”
“晾他也翻不出浪来!”
照理说,大玄会试,若无意外,必由圣上亲试,以彰显大玄圣上爱才之德,杨忠贵为宰相,既为圣上钦定,代为主试,当要秉持正统,不可太过干涉,只是咱明的不行,还不能来点暗的?
“再探!”
杨忠发下话去,便回到了卧榻,心已安下了大半。
........
“大人!
属下又观察半日,见方守撕撕写写,只两个时辰,便用光了草纸三塌,揉得满地都是。”
“哦?”
打量着眼前的银卫,卢柯颇有些不放心地问,“可敢确定?如今封卷在即,一旦错过此机,卷纸呈到了圣上面前,驳了相爷的颜面,我定饶不了你!”
大玄建朝至今,会试历经百年,早已有了一套较为完善的考比体系,即像杨忠这等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以宰相身份兼认主试一职,也不得在阅卷——该类事关朝廷威严的环节上造假,更遑论其间耳目众多,各方博弈不休,定也无机可乘。
“属下再三确认!
方守行事虽然古怪,却也从未成篇,试纸之上,更是一字未写!”
早知卢柯多疑,银卫耐着性子解释。
“啧啧啧..不对!
圣子之名纵虚,也不该堕落如斯,即是未能成篇,也总该憋出几个字儿来,哪有这般夸张,竟是时间过半,连篇稿都未成?”
眼见银卫满面肃然,不像作假,卢柯满心疑虑,眼光闪烁不定,“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有何古怪?”
“手心大汗,时常走动。
间或狂饮,坐立不安。
凝视案首,观题眉皱。
综之三点,是为焦虑症兆,其明知时已过半,不该再行耽搁,却照旧毫无进展,端的古怪之极!
毕竟往年试子,纵算再过不堪,也不至于如斯!”
负责监视方守者,乃卢柯多年前安插在银卫的一个心腹,专事天府文渊诸事,不曾缺席过一届会试巡防,更见识过甚多学子,曾在此奋笔疾书,留得墨宝芬芳,端的是经验老道,阅文人墨客无数。
听得此人娓娓道来,细心分析缘由,卢柯也不愿过疑,当下压下疑问,起身凝视而去。
此处是为七层,众监官分立四周,监视着考场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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