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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静思这边策马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龙鳞卫运气,更大声喝道:“来人可是巡抚祁大人?”
对面的差役这时候看清眼前一行人的着装和行举,直觉到他们并非寻常百姓,稍稍迟疑后策马退到车驾旁沉声问了两句,得了指示,方才上前回话道:“正是。
尔等何人?明知是巡抚大人的车驾也不避让,可是有什么冤情要陈述?”
左云接过严静思递过来的凤牌,策马上前,递给问话的差役,道:“祁大人见过此物就知晓了。”
差役看清手上接过来的令牌险些从马上栽倒下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忙磕磕绊绊回道:“大人......稍候,卑职马上呈送给大人。”
说罢片刻不敢耽搁,急吼吼调转马头奔到了马车前。
少刻,一身官服的祁杭从马车上匆匆下来,稳而有速地走到严静思近前,心领神会地没有行大礼暴露严静思的身份,而是拱手道:“不知贵人在此,祁某失礼了。”
严静思下马走上前,洒然一笑,“本就是偶遇,祁大人何来失礼一说。
倒是我行色失仪,让祁大人见笑了。”
祁杭这才注意到严静思颇为狼狈的模样,浓眉紧蹙,压低声音问道:“您怎会如此狼狈?!”
祁杭与严静思的父亲老定远侯是少时同窗,虽说日后各走上文臣武将的不同道路,但两人惺惺相惜,私交甚笃。
在严静思的记忆里,幼时经常被父亲抱着去赴祁大人的酒约,两人品酒论事,她则在一旁捡着下酒菜磨牙,祁大人兴起时还会用筷子蘸了酒水喂到小小的严静思嘴里,然后两个大人看着被辣得直吐舌头的小女娃哈哈大笑,完全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
祁杭发自内心的关怀眼神近在眼前,严静思深藏于记忆中的往事鲜活地跃出了脑海,让她不由得心下一暖。
“祁大人莫急,其中细情容我慢慢说给你听。”
严静思脸上的笑意愈甚,“大人可否先随我到长乐卫走一遭?”
祁杭自然二话不说就应下了,回头将马车让给了严静思,自己骑马,带人调转方向,跟着严静思直奔长乐卫。
半个时辰后,长乐卫卫所前房正厅,祁杭将实木的桌面拍得啪啪作响,就像没有反作用力,就像那手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疼似的。
“混账!
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连皇后娘娘也敢行刺灭口,是要造反吗?!”
严静思看着都替祁大人手疼,忙示意莺时硬着头皮上前递了盏茶。
“娘娘,您也太胡闹了!”
祁大人换了只手端起茶盏,呷了口茶,开启了训谏的模式:“明知道有危险,还公然站出来当靶子,您就不能密信呈报皇上吗?再不济也可以让人送消息给微臣,或者直接将廖家父子送至微臣这里,无论如何,也总好过您亲自冒险!”
“当时也是事出突然,那廖仲亭直接递出了诉状,本宫唯有接下来才有可能保他一命。”
严静思苦哈哈赔笑,道:“其实,本宫也是事先知道了祁大人您的行程,这才敢接下廖仲亭的诉状。
蜓山侵地一案,大人想要彻查,那廖家父子可就万万不能出事。”
祁杭心念一动,深深看了严静思两眼,胸口的郁结之气缓缓退散,不掩意外道:“娘娘知道微臣奔着蜓山侵地一案来?”
此事极为机密,就连他也是在途中突然接到皇上的密令,半路改了行程。
皇后娘娘却知晓,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皇上告知的。
什么时候帝后的关系竟如此亲密了?
严静思被祁杭毫不掩饰疑惑的灼灼目光打量得有些心虚,心想:祁大人呐,我和宁帝的关系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奈何这话打死了也不能说出口,严静思只能咬牙咽下嘴边的真相,挤出颊边的笑靥,心里流着泪默默纵容祁大人的脑补。
她这个皇后当的,心里苦啊!
“娘娘,兵将已调动好,随时可以出发。”
左云回来禀道。
“好!”
严静思站起身,挥手道:“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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